樊宇神色微动,抬眸望了望他。
江靳砚将酒杯随手搁在桌上:“找个时间一起去。总要一起过年的。”
见樊宇沉默,他没再说什么,对庭前那近似恶作剧一般的警告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反而格外关注徐家案子的进展。
林今留在家里清理,樊宇也被他留下来,江靳砚独自开车去了特办处。
客厅里,林今透过窗看外面清理雪水的佣从,审慎的目光定在那佝偻老人身上。
看到靳爷的车开出去,他回头问樊宇:“靳爷一个人出去?”
“嗯,”樊宇点点头,“去特办处。”
“噢,那里我们去了也进不去。”他理解的一点头,眼睛又看回那佣人,“他有问题?”
“小动作。”樊宇移开手边一沓公文,慢慢整理,抬眼看了那完美融入的佝偻老人一眼,继续道:“在你说话的时候,他在抠手上的死皮,眼神晃了一下。”
收回目光他又道:“或许只是我的一种直觉,觉得他是这里最可疑的人,”他看着林今,慢说:“可以审一审。”
林今点了点头,继续盯着外面扫地的人,时不时一声鼓励的口号一喊,满是和气。
约摸半小时后,工程算是完成大半,地面干净很多,那个佝偻仆从开始有些无所事事了。
林今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上的文件,回头看一眼窗外,面色自然的笑着道:“老张,你进来一下。”
调门很高,声音都带着笑意,是极易拉近距离的一种语气。
那佝偻的老佣人愣了一下,身子猛的一僵那种愣,直白的让人生疑。
他抬起头来,满脸堆笑,见林今含笑望着他,他连忙放下了墩布,匆匆赶去洗了手,才进来客厅里。
林今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很是随性的姿势,也有几分肆意,凭空有着几分气场。
见到站在他面前的老人,他微微笑了一笑,和气开口:
“老张啊,今天上午是谁看见了那辆车?”
“啊?”老佣人声音有点低,眼神有一瞬间的仓惶,然后笑着说:“林总管,这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小李吧。”
林今停顿几秒,然后笑也不笑一下道:“好好的为什么都在屋里,我记得我说过靳爷在的时候不要都待在客厅里。”
“不要说什么避寒之类的废话,外面的隔间也有暖气。”他声音淡漠下来,两眼炯炯盯着老张。
老佣人慌了神,有些局促的发了几个音,却硬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手下意识的去抠死皮,眼睛焦灼的注视地面,浑身的紧张都透露出来。
沉默许久,安静的客厅里只能听到樊宇翻阅文件和钢笔划过纸页的声音。
许久过后,林今语气才缓和下来:“老张,你也待了一两年了,你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要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能理解。
这里条件不算差的,靳爷要求也很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今淡淡看着他踌躇,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等他回话。
又是许久,这人一声恸号,五十多岁的人,膝盖一踉跄,差点栽倒。
林今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看着他红着眼睛开腔:“林总管,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是我心不诚了。”
他有些绷不住要哽咽的模样,实在是用力过度。
林今身子靠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
他声音很低道:“我有一个女儿,才十二岁,就在附近学校上初中。”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林今,眼神里的愧色一览无遗。
林今淡淡点点头,这事他了解,那小孩上学都是他帮着走的手续,当时这人求到他头上来,正好他有门路,一句话的事。
他只道是小忙,做了这人在江家做事也会更尽心,却没想到……
林今没什么语气的开口:“我知道,继续说。”
“前几天我女儿跟我说她遇到一个人,放学路上总是跟着她和她搭话,所以有一次我就特地去接了我女儿。”
“我以为就是个学生或者社会混混,可……可是他身上有刀,他们还有好多人……”
老佣人声音有点畏惧了:“他们把我堵到巷子里,说只要我今天把佣人都留在屋里就不会再骚扰我女儿……”
林今嘴角礼貌的持了一丝弧度,眼里到底漠然:“你以前见过他们吗?”
老张摇头,表情还有些畏惧后怕。
“以后见到还认得吗?”林今随口一问。
老张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边摇头边道:“我当时太怕了没怎么看他们……”
林今眼里闪过一丝冷笑,没说什么话,沉吟了一下。
老张见他沉默不语,生怕自己惹恼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听到,听到他们喊了那个人张三……”
林今嘴角抽了抽:“就这?”
张三?是不是还有一个李四?
是正经名字么?听起来那么像是代号……
老张急急点头:“我听到好几个人都是这么喊的,那个跟踪我女儿的人就是这个名字。”
林今思索了一下,沉默着往窗外看一眼,见已经处理干净了,便喊了一声:“大家进来一下,开个会。”
老张坐在沙发上,听见这话茫然了半秒,然后有些仓惶的站起来。
林今看着七八个人的佣人群体,咳了咳清一清声音说:“这个月工资稍等去周叔那里领,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之后只能请各位另谋高就了。”
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