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葱白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揪着他的睡衣缠绕打转,动作渐渐舒缓,变慢,眼睛一闭,竟就这么睡过去了。
江靳砚挺无奈的看她一眼,轻轻掰过她脑袋使她面向自己,发现姑娘眼睛闭起,睡到很是安详。
他轻啧一声,忍着想把人弄醒的冲动,有些无奈的将她放到一边,给她盖好了被子。
关灯,睡觉,将人抱紧,小姑娘倒也自觉往人怀里扒拉,他总算是宽慰了些。
一觉睡到天大亮,顾沫沫再起床时微博又是另一番画面。
一夜之间,营销不断,甚至话题更上升到了时瑾。
那个矮个子男人临时加了说辞,只说回家问了病重的哥哥,才知道原来做群演时导致他受伤的就是演员时瑾!
这次对方似乎是出了大力气,不止矮个子男人处境了,他那躺在病床上的哥哥也有特写镜头。
男人病殃殃的躺靠在床上,还有些畏惧镜头似的躲闪着,慢慢吞吞很有压力的说:“那天我们参演,那个影帝一脚踩到我肚子上……当时我就觉得不好,我跟导演比手势说不能演了,导演不准,然后他就又跺了我两脚……我当时就不行了……”
他说着家乡话,面容枯瘦,一脸苦相,身上穿的不是病号服,而是洗的发白的工地服。
他端起塑料纸杯喝了一口水,然后似乎因为牵扯伤口,表情狠狠的一拧,狠狠抽了口气。
他继续说:“后来我找群头,群头跟他们一伙的,就不给我钱……我然后又去找导演,导演直接让人给我打出来了……”
他的家乡话说的很有韵味,有一些西南口音,因为表情很是凄苦,更能引起共鸣。
他看一眼镜头后面的似乎是那个为他出头的弟弟,道:“我说了不让他去,他非得帮我出这个头,我就说了这个世界对我们穷人不好……”
……
吃早餐的时候顾沫沫还在想视频里那个男人最后的表情——实在是太到位了。
赚足了同情分,说话也很有策略,实在是很能引起共鸣的了。
张毅这次遇到麻烦了!
她走神走的太厉害,身边男人俊脸凑近她都没察觉。
直到男人在她下颌啄了一口,她才恍然惊觉,身子下意识退来一点,然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的倾身亲了回去。
江靳砚眼里掠过一抹笑意,没再闹她,而是一本正经的问:“今天去哪里?”
顾沫沫想了想,道:“今天去研究院看看。”
她原定的课题十分宏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而研究院条件皆备,是最好的实验场所。
再者文老爷子似乎找她有事商量,昨天还微信问她有没有时间呢!
江靳砚不着痕迹问:“文瑜还是常去研究院?”
“入冬以来去的比较少了,最近越来越冷,叶师兄也不让他去。”顾沫沫想了想道,“不过最近倒是去的很勤。”
顾沫沫也有些奇怪,这些天来天气越来越冷,还日日大雪,叶明为着老爷子安全硬是相师母报告了他日常办公室品茶打麻将喝小酒的事情,导致老爷子被师母禁足。
可怎么最近倒是越跑越勤了?
她看了看江靳砚,没看出来什么,微抿了抿唇,心里估摸着自己去研究院问老爷子。
……
林肯空调提前就开好了,一室温暖而来,一路看京都雪景,倒也惬意。
研究院门口的积雪被铲开一条仅供两人并行的路,顾沫沫下车时,很巧的遇到了撑着伞过来的喻川。
喻川穿着黑色长风衣,里面是冷色的高领毛衣,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撑着黑色大伞,冷白皮肤,骨节分明,握着细细伞骨的时候看着很是协调,甚至有些杏干。
顾沫沫只是略略看了一眼,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径直朝里走去。
伞下的喻川目光微深。
女孩穿着粉色的毛衣,鸭绒白的羽绒外套,衣服不太长,显出一双腿纤细修长。
脸颊粉粉的,笑容很元气,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光。
从前他最厌恶冬天,冷而孤寂,是温热的血都无法暖起来的季节。
可是方才鬼使神差的有一刹那,他竟然会觉得,冬天或许就是融化在这样的笑容里的。
不知是看见了犹未离开的林肯车里的男人,或是别的原因,他在顾沫沫转身走之前伸了伸手里的伞。
脸上表情淡然,眼里只有礼貌和有分寸的疏离之意。
顾沫沫有些惊讶,印象中喻川看起来和善,见人总有三分笑,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笑意不达眼底,未必真心。
可如今,这把伸过来的伞……
余光瞟着车里眼神玩味的男人一笑,她缩了缩脖子,抬手指了指大门:“没关系,几步路而已,我先走了喻教授。”
她转身跑进大门,顾虑到还有一个看戏的喻川,她没有转身告别江靳砚。
喻川背对着江靳砚的车也能感受到一道略带压迫的视线,他有些轻嘲的笑了,但是收回伞的那瞬间,眼底划过的一抹失落也是真的,只是时间太短,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或者,刻意忽略……
五楼实验室里,文老爷来的老早,两手捧着菊花茶喝着,眼睛一直瞥着房门。
叼着包子进来的叶明看着他一愣,有些苦恼的叫道:“我说老师您能不能有一点自觉性啊,再偷偷溜出来你看师母不把你锁外面!”
老爷子觑他一眼,心里还记恨他告状,老大不乐意的呛他:“老人家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