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心里轻轻一叹，扶着腰先出去了。
楚云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她腿酸腰也痛，眼睛还酸胀的厉害，最可气的是，眼下的实验还做不明白。
余光瞥见叶明走出去，又看见顾沫沫手舞足蹈似的壮烈一幕，她眉心不着痕迹的揪了揪，拿着写着实验数据的纸出去了。
叶明刚坐下没多久便见到了同样疲惫倦怠的楚云。
他正好在倒水，帮她倒了一杯招呼她坐下。
他一边敲腿一边闲聊，看一眼实验室里入魔了似的顾沫沫，有些艳羡：
“难怪老师这么喜欢她，这么有天赋，还肯努力。”
他叹一口气，满是赞赏：“也难怪她能成为八级。”
楚云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微烫的水直接溅了出来。
手上被烫到，但她没有表情。
第一次心里不是嫉恨而是疲倦。
有些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成功，一点都不公平。
若问努力，楚云自问她一点都不比这两个人少努力几分，可是她的研究就是老卡壳，而他们两个，一个早早过了医盟八级，一个已经开始冲击七级。
而她，她很清楚，六级大概就是她的极限特工。
她可以轻易预见未来。
学中医那么久，出去可能也只是开一家小店，卖中药，做针灸，看几个小病，挣一点小钱，过一眼就可以看到老的生活。
楚云眼皮眨了眨，有种惶惑和迷惘流过。
叶明看出她情绪不高，也不尬聊，一边捶腿一边看手机，两人坐着，一时无言。
房门被轻轻敲了敲，来人不疾不徐，很有礼貌。
叶明一想就知道不是文老爷子，他有些纳闷这研究院谁还会这么礼貌的敲门。
他猜是个新来的小学弟或者小学妹，本着欢迎新人让新人感受温暖的本心，他笑着道：“进。”
他笑脸盈盈，满脸亲善的看着被推开的门，然后脸色大变：“喻神！！”
楚云让他吓了一跳，回过头看了一眼以示尊敬，然后继续心如死灰的丧的自然合理。
来人正是喻川。
他看一眼两人，面上是一如既往温和和煦的笑容，他对叶明道：“我的实验室怀了一个器材，来这里借一下。”
叶明满面笑容，一时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殷切带路：“喻神，你跟我进来就是了。”
喻川微微点头致谢，落后他一两步进了实验室。
顾沫沫听见房门响，只默默抬头看了一眼，见到喻川她有些惊讶，还有些对叶明痴汉属性再次被开启的无奈。
她对上喻川的眼神，点了点头清浅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继续低头观察数据。
叶明没怎么注意这两人的神交，有些热忱的注视着喻川，仿佛替那些有可能被他拿走的仪器提前感到荣幸似的。
喻川看他一眼，眼里是无懈可击的温和。
他随手捡起一台探视仪，手上拨弄起一些关键部位，一副煞有介事选仪器的样子。
他跟叶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眼神莫名看到了顾沫沫。
实验室有暖气，她脱下了棉服外套只在高领毛衣外套上一件宽松白大褂，显得清减纤细。
喻川微微眯了眯眼，她将头发扎成了丸子头，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脖子，侧脸干净显瘦，五官线条流畅娇美，光线也像是围着她，使她脸部一层毛绒绒的细毛特别明显。
他知道，那是年轻女孩独有的特征，象征着青春的魅力，可爱至极。
他尝试着转移注意力，对叶明笑了一下，问了一个能让叶明充分发挥口才的问题。
果不其然，叶明眼睛亮了一下，来劲似的滔滔不绝说起来。
不过两分钟，喻川就有些后悔了。
他眉心微不可觉的皱起来，眼神又渐渐飘到实验台前的女孩身上。
比起她本身甜美的长相，她做实验的时候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独特魅力。
动作快而精准，流畅感十足，十分的赏心悦目。
微微抿着唇，呼吸都是抢时间的，眼神不如平常懒散或灵气，是几乎敏捷到犀利的眼神。
整体的气场是摄人心魂的，无论是盯着试管看的认真姿态还是弯腰记录数据时的动作，都那么……像他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喻川眼神不由自主的深了深，目光在顾沫沫脸上定了许久。
终于，他敷衍了叶明几句，拿着探视仪转身出门。
叶明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望又有些错愕。
怎么感觉，喻神这次走的这么仓促，甚至像逃避似的？
他摸了摸下巴，左右看了一圈，没想出什么能让喻川不想面对的槽点，有些遗憾的耸耸肩，悠悠走回自己的实验桌前，看着满桌资料，人认命的叹口气，摇摇头，拉上口罩开始做实验。
不一会，楚云也进来了，脚步依旧沉重，眼神却不再迷惘了。
她看了工作中的顾沫沫一眼，眼神复杂的变化一瞬又归于平静。
实验室又恢复寂静，只剩下三个苦逼青年日复一日的做实验搞研究，日夜颠倒昼夜不休。
……
再次从研究院出来，已是深夜十一点。
京城冬天不比青城，雪飘下来的日子冷的出奇，裹了棉服穿着毛靴还是脚心都僵硬的感觉。
顾沫沫套上棉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抱着两手瑟瑟缩缩的出来，所幸江靳砚车子已经等在不远处。
天上飘了雪，男人举着伞阔步而来，黯淡星光和路灯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