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过程中整个江家一楼安安静静的,所有佣人都自觉撤出了这一片狗粮专场,躲得远远的去堆雪人去了。
顾沫沫低着头专心吃饭,眼观鼻鼻观心非常淡定。
江靳砚同样稳的很,一边为她夹菜,吃相矜贵,姿态淡定,仿佛刚才那个差点失控的吻根本不曾存在过。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由于不好意思和江靳砚说不需要了而被迫多吃了许多的顾沫沫,扶着肚子站起来走几圈消食。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庭院。
院子里一片白茫茫,初雪厚重,掩住远山一片苍绿,她伸出手去接雪,细密的六角碎雪落在她指腹,很快融化成一点点水,润湿了她整个掌心。
门前院子里已经堆了几个成形的雪人,还有几个堆到一半的,笨拙的大肚子基底已经打好,有几个人在滚雪球做雪人的身子。
顾沫沫站在窗边看久了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江靳砚不知什么时候就过来了,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见她眼里带笑,鬼使神差如同周幽王哄褒姒笑的说道:“想堆雪人?”
虽然他从三岁开始就没有了这个爱好,但若是她喜欢,那陪她玩也未尝不可。
顾沫沫侧头看着他,男人侧脸线条好看,尤其下颌,流畅的让人想亲一口,略薄的嘴唇抿着,自然的绯色,此刻微微带着一点小弧度。
他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声调偏冷,表情淡淡,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其实是很容易被误认为敷衍的一种表现。
但顾沫沫忽的一笑,仰头问他道:“怎么玩?戴着手套啊?”
江靳砚顿了半秒,转脸垂眸看她,眼睛微微扬了扬,一边伸手将她衣领系上脖子一边道:“还有围巾和毛靴。”
顾沫沫哭笑不得,摆过头去不看他,盯着外面一丛被雪压弯的野花看得出神,仿佛那真是什么人间绝色似的。
江靳砚眼光动了动,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她一起看。
那花品相平凡,花也早就凋零的只剩几片萎缩的花瓣了,在这初临的冬日里唯一拿得出手也就只有被雪压弯了腰而坚强不屈始终不肯化作沉泥的气节了。
可面对这两个人,一个目光灼灼,一个视线淡然却充满压迫感,那花在寒风中颤了颤,直接垮了下去。
转移视线的东西不在了,顾沫沫顿了许久,斟酌着轻轻道:“其实如果你想,不一定要等到结婚。”
她声音很轻,有一点不好意思,也因此更显得温柔,还透出一股不属于她的羞涩来。
江靳砚视线骤然凝了一下,目光陡然转到顾沫沫身上。
她依旧偏脸看着花,侧脸干净娇美,脸是自然的白里带红色,脸颊上健康的粉红,看不出来什么羞涩的情绪。
尤其姑娘下巴抬得高了,理直气壮的样子,若忽略眼角那一点点不自然的闪躲,定会认为她只是说了一句平常话。
不知不觉的,他微微勾起一个笑来,垂在身侧的手终于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
他下巴轻轻搁在她头发上道:“不急。”
刚被人一把揪进怀里时顾沫沫心里是紧张的,毕竟这方面没有经验,她浑身都是僵的,气血直往上涌,控制着自己的金刚芭比拳头。
听见江靳砚这话她顿时像是活了过来,退开他怀抱道:“不急啊,你说的!”
她笑:“那我们现在去研究院吧,我要学习去了!”
江靳砚愣了半秒,微微掀起唇,无奈的笑了。
他手指在她脸上捏了一捏,拿起桌上钥匙便去扯开提车。
顾沫沫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步伐依旧稳健,但出门那一瞬间男人微微低下头有些懊恼的神情还是没能躲过她的视线。
她弯唇笑了,拿过一个包装了一些东西便跟了上去。
研究院同样拢在一片白茫茫雪花之中。
本就是隐在林荫道深处的研究院,在这一场初雪的掩映下越发低眉顺眼起来。
红砖白瓦通通变成白茫茫的背景,隐在白色树丛间特别不起眼,低调至极。
顾沫沫从远处看还有些惊讶,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去张望,被江靳砚长手一身揪了回来。
顾沫沫刚把脑袋缩回来,有些嗔怪的看着江靳砚,转头后面就开过去一辆车。
林荫道窄,那车和江靳砚的林肯并行的时候相距也只有半个人宽,顾沫沫那个举动的确危险。
于是她脸上的憋嘴表情立马化为讪笑,后知后觉的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她那模样太像花栗鼠,江靳砚伸手恨恨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将她头发彻底揉乱了才罢休。又惹得顾沫沫一边对着镜子理头发一边小声控诉。
小小的车厢里姑娘的嘟囔声听起来软软的甜甜的,叫人想吻住她。
车停在研究院门口,顾沫沫好不容易将头发理顺,低着头解安全带,冷不防被男人倾身勾住下巴。
她一转头,迎面便被攥住了呼吸。
辗转间她听到男人低声说:“其实,还是可以急一点。”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问过的话,顾沫沫还记恨他将自己头发弄成鸡窝头,她张扬着坏笑故意呛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她解开安全带就往下跑,跑开两步还回头冲他做个鬼脸,嘚瑟极了。
江靳砚目光在那道娇小的身影上顿了一会,有些食髓知味的抬起手指,慢慢擦过薄唇,忽然一笑,心情很好的倒车离开。
研究院地下停车场入口处,喻川站在那里,看着黑色林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