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爷子听着他们说话,脸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红。
这怎么,一个个的忽然就忙起来了:
年纪小些一个教授的道:“老爷子我忘了,我实验室酒精灯还没关呢。”
“老文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啊。”
还有诸如“肚子不舒服”“实验室有事”的借口层出不穷。
直到老爷子听到“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他彻底忍不了了,黑着脸质问:“李老头,你老婆都六十了!”
姓李的老教授为人老实,专业精明,平时却有些反应慢。
偏还是个喜欢赶时髦的,时常热衷上网冲浪,此情此景,下意识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的话引得一堆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众人坐在办公桌前憋着笑,手上还不敢停,生怕因为不够“忙”被文老爷子拉去当壮丁。
老爷子捧着保温杯,转身朝门外走的时候动作有些过大,骨节打出一声脆响。
他鼓着嘴,气哼哼的继续大步迈进。
张教授倒有些过意不去了,看了那么久热闹,也看够了。
再者这里的人对这小老头大多都是纵容的,嘴上说着不去,到时候估计都得放着他抢着去。
他清了清嗓子道:“文老头,回来,我去。”
他看着那小老头,倒赌气似的走到更快了。
他苦笑,又喊了一句:“我真的去~院长吩咐的是我不是。”
文老爷子腿脚慢了些,正好门口的电话响了,他借着这个由头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是中医院院长的电话。
老头儿苍声道:“小莫啊,有人来研究院参观是吧?”
他特意咬重了“参观”两个字意思不言而喻。
那头的莫院长听出他的不满,笑着说了一番话。
却说张教授,见这小老头停下了,心知他在等着自己递台阶,他笑笑走了过去。
知道这是莫院长的电话他也来了兴趣,再加上看着这小老头脸上表情是一变再变十分精彩,他摁下一个键,莫院长浑厚的声音在整个办公室回响。
“文老,您别不当回事儿,这次来的可是国际中心高材生。”
莫院长顿一顿,没等来任何回应,只得自己继续道:“这人据说**文很多,然后是华国人,这次回来呢就是想为祖国中医发展做点贡献。”
“说起来您几位应该也知道他,笔名喻的那个就是他!好像e洲那个裴喻发现的治好疟疾的疫苗就有他的参与。”
许久老?”
文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了,捧着茶杯口干舌燥。
“喻”?
国际医学中心最年轻的学者,发表论文无数,总是能够别出心裁的想出更简单更高效的药方,更是以专治疑难杂症出名。
他每月只收治三例,全球尤其华国人,往往斥巨资抢这个名额,因为就连垂危的被别人判了死刑的病人到了他手上都能妙手回春,这个名额,就相当于一张保命符般诱人。
可见其医术多么惊人。
而据说,这么优秀的一个中医人居然还只有二十多的年纪?
文老爷子深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的挂断电话,环视一圈。
显然,一听说接的是喻,在场的诸位老家伙心思都活络起来,先前还躲着他呢,这会儿倒是热切起来。
他抖抖嘴皮子,平静道:“老李,你老婆生孩子了。”
“刘老头,你实验室不忙了么。”
……
一番话回怼过去,人们无奈极了的重新坐回办公桌前。
文老爷子眼前只剩下一个固执对线的张教授。
他呵呵一笑,一点不慌的抱紧了手中的文件,“老张,你先忙着哈,我去跑腿领个路。”
张教授沉眉敛气,“拿来!”
文老爷子瘪瘪嘴,这阵仗还怪吓人?!
他弯起老腰,将文件揣进怀里,蹬蹬蹬的就往外面跑。
张教授好歹年轻几岁,可有心去追也不能了。
看着那六十几岁跑的如同散步的小老头,他有些同情的低了头,心说:就让你这一次。
张教授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叶纯坐在自己的助理桌上做表格,见他进来轻轻一笑打个招呼:“老师来啦。”
张教授望她几眼,忽然一叹,问她:“叶纯啊,你那个朋友什么来路?”
要说他这学生也很不错,基础功扎实到许多大四学生都不如,对药物药性的了解远甚他人,还老实本分尊师重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学生。
他心里是十分欣赏的连带着对顾沫沫也很感激。
可要若是将叶纯和文老头那个学生顾沫沫放在一起,未免就失了颜色了。
他反应过来,摆摆手道:“算了,没什么事。”
拿人做比较做什么,那学生再好也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个扎实的好年轻人带出来!
想到这里,他斗志昂扬,被文老爷子打压的心情都明朗几分。
他对叶纯道:“对了,叶纯啊,我听顾沫沫说,你还有一个同学,叫秦聪的。听说他也很熟悉药理药性,你看什么时候跟他说一声,把他也找过来,咱们三个人效率也高一点。”
他喝口水,又补充一句:“有助理工资噢。”
叶纯的excel表格差点崩盘。
她咬着唇内软肉,点一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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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边实验室里的顾沫沫。
她放下手中试管,稍微松了一口气。
一个早晨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总算是将缺的几个数据都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