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才水柱冲天而起之时,除了灵兽以外,她还莫名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然而,仅仅是转瞬即逝,快到她捕捉不出究竟是何物让她产生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夜泽走在了前面,踏上了水桥,都快走过一半了,见牧九萧还停留在原地凝眉沉思着什么。
他澄澈的桃花眼掠过了深深的无奈,又大步走了回来,抬手直接点上了牧九萧的头顶,眸光温软,“小萧儿,你不跟上来,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牧九萧神情一僵,立马就怒瞪他,退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别动手动脚。”
“走了,请你来,必然不会坑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夜泽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冷漠,依旧笑如春风,不惹尘埃。
夜泽只当她是对自己不信任,存有戒心。
牧九萧掠过他,一眨眼,比他还快到了对岸的甬道。
这倒是。
说起来,从和夜泽初见以来,他都是一直帮她,偶尔嘴是欠了点,却并未做过有损她利益之事。
牧九萧心里很认同,却依旧不冷不淡的。
夜泽吐了口气,无奈的眼角微垂,桃花眼中染上了一丝化不开的惆怅。
长长的碧色甬道一眼见底,没有任何阻拦,一路走完,畅通无阻。
很快,一座闲雅幽静的碧竹木屋撞入眼帘。
牧九萧眸光微闪,眼底旋起了一丝波澜。
这……就是夜泽所说的他最喜欢呆的地方。
清幽,雅静,淡然。
牧九萧此时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看起来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白衣男子。
他出身皇族,北漠最受宠爱,最为尊贵的太子殿下。
他自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按常理,他本该会有皇室里的奢靡成风之气。
不知为何,这些她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
牧九萧侧头看他,感叹一句,“想不到血焱宫还有这般干净纯粹之地。”
夜泽眉眼含笑,对上牧九萧的视线,瞳眸不染杂质,在光影耀目下,竟隐隐浮动着令人惊艳的光华。
“小萧儿,天地为床,枕日月,何不乐哉!”
夜泽轻轻扬起嘴角,说起这番话时,眸中是牧九萧从未见过的璀璨,“所以啊,皇宫之地,哪里比得上我这一屋一湖。”
他双手支着脑袋,乐呵呵地走向了碧竹木屋前,推开了门,转过身来,邀牧九萧进去。
牧九萧觉得这话怪怪的,透过夜泽轻松带笑的面容,分明从他眼底看到了难以融化的伤。
她仅是稍稍愣了一下,不做深想,走了过去。
屋内,不出所料,雅致又不失凌厉。
简单大气的陈列摆设,一张方形木桌,几个矮凳,尽显质朴。
牧九萧没进去,而是站在门边,冷冷问道:“要医治的人呢?”
夜泽走了进去,亲自倒了盏茶,走到牧九萧身前。
直到她蹙眉接下茶盏,夜泽才冲着里面珠帘掩映的内室指了指,“里面躺着呢!”
语毕,他扬了扬声,对着里面喊道:“牧幻辰!出来见个人!”
牧九萧一听到夜泽这一声喊,下意识握紧了茶盏,凝起了眉。
兴许是没有人回应,夜泽脸上染上了一抹复杂,冲着牧九萧笑了笑,嘀咕了一句,“可能出去了。”
牧九萧走了进去,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放,转过身去,直接开口疑问道:“牧?”
夜泽似是才意识到没给牧九萧介绍要见的人是谁,他压下心底的沉闷,绽放出笑容,十分耐心的解释着,“说起来,小萧儿你应该和他有点关系,当初你在灵阶大会借用了北漠上官一族的身份,而牧幻辰就是上官丞相家的亲外孙。”
果然,牧九萧眼神暗了下去。
她听到上官这个姓氏,就有所怀疑了。
夜泽都如此直白的说了,不用多想,牧幻辰真的是君无离口中,那个当初被送来北漠的双生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