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姒是被玄曜赶走的。
也是,刚刚一不小心内涵了这位年轻长老一下,人家没直接炸掉已经很好了,江姒摸摸鼻子转身出了这飞来峰。
作为花丛老手的江姒表示,她看一眼就知道玄曜绝对对孟清然有意思,虽然现在这人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但就瞅他刚才那比媳妇跑了还苦大仇深的表情,他要是不喜欢孟清然,她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江姒对于点化小学鸡没什么兴趣,她也没想着提醒玄曜,毕竟她家然然还不一定喜欢他呢。
还有她自己一堆破事还没解决好,她现在也没心情掺合别人的感情事。
……
青云之巅。
剑阁。
宣澜这次来此,找的就是剑阁一派的小师叔青临,剑阁阁主的同门师弟,他也是宣澜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好友。
这次宣澜突然上门,可把青临吓一跳,简直受宠若惊,要知道他往日邀请宣澜过来与他对酌,不邀请个十年八年这人是绝对不来的,更别说像今日这般不请自来。
青临心中一惊,莫不是宣澜找他有事?
岂料宣澜一来就和他下了三天三夜的棋,棋成了死局,他俩就这么僵着,青临无数次想要认输,宣澜就用死亡凝视盯他。
青临:“……要杀要剐痛快点,别这么折磨人。”
坐在棋盘对面的白衣仙君置若罔闻,执着一枚黑子的手指修长如玉,他落子,嗓音清冷低沉:“继续。”
青临把棋局一掀,“宣澜,你此回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我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可你心情不好也别来作践我啊!”
宣澜垂眸,沉默一瞬:“很明显?”
青临手里凭空变出一把折扇来,掩住面孔,他打了个哈欠闷闷道:“那可不呢,你看看这棋局,你是把棋当成剑一刀刀往我身上挥啊!要我说你真不开心还不如多找点酒喝呢,借酒浇愁,醉了就万事大吉。”
宣澜掀眸瞥他一眼。
青临收起折扇:“哦,忘记了,你是个滴酒不能沾的。”
他可忘不了,这人第一次喝了半杯酒,半杯醉,兴头上来了,提着一把剑就往南海跑,绑了龙族的太子说要割了他的龙角做簪子送给未来夫人。
结果惹恼龙族那群龙,青临到现在都忘不了宣澜一人提剑对战十几条龙,结果还没输!
当时可把青临吓得够呛,要知道那杯酒可是他灌宣澜喝的。幸好最后宣澜酒醒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的劫数到了。”
青临摇着扇子,懒洋洋道:“嗯……你的劫数??”
他猛的坐起身来。
宣澜垂着绵密纤长的睫毛,淡淡地嗯一声,若不是那双分外黑沉的眼眸暴露了,青临还真以为他与平日里无异。
青临脸色凝重几分:“……你这是什么情况?”
宣澜沉默着,他挥了下手,石桌上便出现了一盏燃着的魂灯。
魂灯虽然亮着,但是火焰偏暗,甚至有隐隐发黑的趋势,全然不是之前古井无波的平稳模样。
青临猛然站起来,他指着桌上的魂灯,语气严肃至极:“宣澜,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魂灯不稳,这是该出现在你身上的事情么?”
青临拧眉:“你到底在做什么?”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刚刚说你劫数已至,莫非是为了这个劫?”
宣澜眉目平淡,“你莫激动,事情并非无可挽回。”
倒是青临比他更急,“宣澜,你——”
“我此回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青临,你精通推算天命一道,我想请你,为我算一卦。”
青临喃喃道:“竟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么,连你也预料不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白衣仙君依旧是那副清冷朗月的仙人模样,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微笑。
他不信命,先前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生死劫居然会是一个人。一个人而已,怎的就能动摇他的道心,坏他的修行。
直到遇见那个红衣姑娘,宣澜明白了,他此生唯一执念就是一个江姒。
江姒对他说过很多次喜欢,可她越是温柔小意,他越是不相信。
江姒在骗他。
她在骗他。
再明白又有什么用,宣澜在想,说不定将来有一日他真的会如那幻境中的自己一样,走上那样一条路……
宣澜请青临为他推算一次天命,青临自是答应的。
青临取出三枚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铜钱来,他用双手将三枚铜钱捧合于手中,闭上眼眸默念。
将手中铜钱连摇数次,再抛在桌面,铜钱一面是有字的,一面是无字的。三枚铜钱落在桌面,青临马上伸手结印,繁复的印记隐隐泛出浅蓝光芒。
万千画面在他脑中略过,最后逐渐定格,青临几乎是错愣一般地睁开眼眸,他眼底还残存着点点惊骇之色,手中的三枚铜钱落地。
见青临这般模样,宣澜浅笑一下,幽然道:“你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青临深吸一口气,他的手还在抖,作为一个剑修连手都抖了,也能看出来他被惊的不清。
他是看到了。
但那又如何可说。
“我定是算错了,你且等等,让我给你再算一次。”说着,青临弯腰去捡地上的几枚铜钱。
是宣澜拦住了他。
“不必了,直接说吧。”
宣澜的态度平和,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我入魔了,是么?”
白衣如雪的仙君薄唇轻启,说出的话足以让整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