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刚刚出了宫门的舒默之,额角冷汗涔涔,他刚抬手准备从袖子里把那帕子里的纸条拿出来看,结果一摸袖子。
纸条不见了。
连带着他分开放的桃花簪也不见了。
是陛下,绝对是陛下发现了……
舒默之脸色瞬间煞白。
步子一个踉跄几乎要摔下去,还好有身旁的小厮扶住了他。
“大人,您怎么了?”
舒默之的脸色还是白着的,他失魂落魄地往身后的宫门之内看去,眼神带着几分茫然。
陛下的势力遍布天下,从他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一支簪子和一张纸条算什么。
也不知窈窈在里面写了什么。
被陛下发现他们私相授受,窈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陛下的雷霆之怒,怕是会,血流成河。
舒默之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冲向宫内,把她救出来,然后带她远走高飞。
但是他迟疑了。
他身上还背负着舒氏一族的荣耀。
舒氏满门清正,世代忠君,这一切不能毁在他的手上啊。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放下所有,他又哪里是那位冷酷君王的对手,这重重深宫,他怎么可能带得走她。
是他无用。
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舒默之心底竟起了些许对瀛初的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与窈窈本来就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他们本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一生相敬如宾,恩爱如斯。
就因为他是皇帝,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就能硬生生地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拆散他们么。
凭什么,这都是凭什么……
舒默之越想越觉得头昏脑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是硬生生地一头栽了下去。
“大人!大人——”
小厮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
另一边的瀛初虽然截下了那张纸条,知道了江姒准备走的意思。
但他没有马上去找江姒质问。
他想再等等看,再等等,看她会不会回心转意,打消那个想法。
只要她改变心意不走,他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不和她提这件事。
…
那一夜。
御书房里面响起了好几次砸东西的声音。
在门外守着当差的几个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连腿肚子都软了,就差直接跪下去了。
陛下很久没有发这样的脾气了。
这让小太监们又回到了前些日子时时刻刻活在怕自己脑袋掉了的日子。
来福走过去,抬腿踹了那边一个快吓尿的小太监一脚。
“出息!”
小太监眼泪汪汪:“师傅,小的实在怕啊。”
来福摆摆手:“去去去,都滚,这边有我守着。”
小太监们跟得了特赦令似的一溜烟全跑了。
来福便摇头,边看向御书房里面。
他们都不了解陛下。
陛下这次就算大发雷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随意杀人的。
因为娘娘不喜欢。
陛下每次都嘴硬,但哪次不是顺着娘娘的意,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根本就不敢违娘娘的意。
他不敢的。
陛下这迷上一个女人,疯魔的程度根本不输当年的先帝。
不过这皇后娘娘也是的,都有了陛下了,还和那什么舒默之纠缠不清。
来福都替瀛初委屈。
他舒默之有陛下好吗,他哪里比得上陛下?
陛下天姿国色,是这个世上都难得一见的顶顶的美人,那美貌都压舒默之几条街了好嘛。
陛下还是这世间最拥有权势之人,毫不夸张地说,他能给她一个天下。
还有,陛下对娘娘那叫一个乖巧听话、百依百顺。
人家都是女子修女德。
陛下是自己修男德!
要不是他暗地里拦过陛下几次,说皇后听了会生气,后宫那群妃子美人早就被陛下一个个弄死了。
这么洁身自好还听话的夫君哪里找!
来福是看着瀛初长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在私心底里是把瀛初当成自己孩子看的……虽然这孩子狗的很,偶尔还想摘他的脑袋。
但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看瀛初在江姒那里那么受委屈,来福心里也不舒服。
…
现在瀛初心里是真的难受。
他不明白,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舒默之到底哪里好。
他除了比他晚认识了她几年,还有哪里输的地方?
…
…
话说当天宴会途中,江柚从大殿溜出去以后就去宫里随便溜达了。
因为有江姒撑腰,她现在啥都不怕了。
偶尔路上碰上几个宫女太监还和人家打招呼。
直到她的后领被人拎住。
“?”
江柚这具身体娇小纤细,被人拎住后领后便双腿乱蹬,她瞪圆了眼睛转头要骂人。
结果发现拎她后领的是季雪阑。
季将军这张英俊的脸实在太有标志性了,就和他的名字一样。
人和名字一样好听又好看。
江柚突然间就没那么生气了。
“季将军,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对我拉拉扯扯不好吧?”
她有些做作地抬起袖子捂唇,细声细语道。
季雪阑眉毛微微一挑。
还装上了?
年轻而沉默寡言的将军轻笑一声。
他松开拎着江柚后领的手。
直截了当。
“季某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