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等,这面前的奏折就越是看不下去。
姬辛有些烦躁地抬起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是未时了。”
姬辛放下手中的奏折,“都未时了……太师睡得也未免太久了些。”
小太监看着姬辛,试探着开口,“不若奴去叫叫太师?睡这么久,也对身子骨不好……”
姬辛闻言点点头,还不忘叮嘱上一句,“轻点声,别吓着太师了。”
小太监点点头,进了内室,放轻脚步走到纱帐前,“太师,太师……”
轻声唤了两声,帐内并无动静,小太监提高了点音量又叫了两声:“太师,太师?”
帐帘中还是一点动静也无,小太监看了一眼门口,回过头来又叫了一声,“太师?”
侯嫮始终安安静静地躺着,好像小太监这几句叫唤都是臆想。
小太监有些焦急,招了招手叫来一边站着的宫女,“你来,掀开帘子叫叫太师。”
宫女点点头,走到帐帘前,伸手掀开,侯嫮正躺在床上,眉目安详,睡得很香的样子。
宫女用手推了推侯嫮,“太师,该起了……”
侯嫮依旧是闭着眼,连动弹也没有一分,宫女一愣,心下有些慌乱,又重重推了一把侯嫮,“太师?”
还是一点反应也无,宫女有些惊慌地回头看着小太监,“快去叫陛下!”
小太监一听,也是知晓怕是出了什么事了,连忙快步走出去到了姬辛面前,“陛下,快去看看太师!”
姬辛闻言连忙扔下手中的奏折,一边大步向内室走去一边厉声问道:“太师怎么了?”
“奴叫了好几声,太师是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无。”
姬辛走至侯嫮床榻跟前才险险停住步子,“太师?”一声唤,侯嫮并未给予应答,姬辛有些焦急地推了推侯嫮,侯嫮还是一点反应也无。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姬辛回过头来怒斥站在周边的宫人。
两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姬辛深吸一口气半蹲在地上看着侯嫮,“太师,太师……你别吓朕……”
声音渐渐带了点哑意,姬辛眨了眨眼,又抬手用袖袍将要落不落的眼泪擦掉。
太师没醒,她可能出事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更要冷静,不能慌,不能乱,要稳,要稳……
等了有一会儿,太医还是未来,姬辛有些烦躁地低吼,“怎么还未到!”
室内的宫人跪了一地,头也埋的死死的,生怕触了姬辛的怒头。
在姬辛的烦躁不安中,在宫人的战战兢兢中,十几个太医走进室内,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姬辛叫了过去,“先来看看太师!”
张乙坤一马当先走到侯嫮下榻,“陛下,还请移步。”
姬辛起身退开一步,蹲的久了腿有些麻,起身时不自觉踉跄了一下,有宫人要扶他,却被姬辛挡开。
张乙坤的三指搭在侯嫮的手腕上,又掀开其眼睑看了眼。沉思一会儿,叫了其余几个太医一一来看过。
“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张乙坤顿了顿,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侯嫮,“太师许是中毒了……只是是何毒,恕下官才疏学浅,看不出来。”
姬辛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怎么会看不出来!”
十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而后都低下了头。
张乙坤低着头,脑子里疯狂想着刚刚的脉象,可是没有,他从未见过这种毒,让人昏迷不醒,如同睡着一般……
突然,“陛下,或许可以去候府召见佩玖姑娘。”
姬辛一愣,随即点点头,“对,太师说她医术高超,快去请!”
话落,又蹲回了刚刚的地方。
大眼睛就那样死死盯着侯嫮,一眨也不眨,生怕这瞬息的时间就错过了什么。
等待佩玖来的时间是漫长的,皇宫离候府不能说远,却也谈不上近。宫门到这华清宫又是一段距离。
姬辛的眼眶在这等待中渐渐的红了,只是宫人太医不敢说,唯一能说的躺在床榻之上,生死未知。
千等万盼,室外总算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佩玖快步走了进来,没有看周围人一眼,径直来到侯嫮身前,一把将姬辛推开。
姬辛一时不察跌落在地,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就自己站了起来。
佩玖面色有些苍白,又因为走的太快两颊生了红晕,看起来好不怪异。
强装镇定三指搭上了侯嫮的手腕,换手,脉象看完,佩玖看着侯嫮紧闭的双眼,趴下身子伏在侯嫮身上,鼻头轻嗅,又轻轻起身,“开窗。”
宫人并未动弹,姬辛眼睛微眯,“没听见吗?开窗!”
窗户这才被打开。
佩玖深深看了一眼侯嫮,才回过头来看着其余人,“姐姐是重了兰花瘴,金沙兰产于鬼方山中,得山川瘴气而生,花含剧毒,名兰花瘴,中者烦恶、头痛,渐至昏迷,毒发无药可救。急取其根捣汁,抹鼻孔,得嚏可解。”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闷,“姐姐从不用香薰,那般明显的气味你们也闻不出来?”
姬辛抿了抿嘴,香味……中毒……是何时?
底下的太医面面相觑,倒是张乙坤先开口,“既知毒因,当务之急是解毒,只是……这金沙兰长于鬼方山,何人去取?”
佩玖眨了眨眼,抿嘴看向侯嫮沉静的睡颜,“这就不劳烦众位担心了。”
扭头看向姬辛,“还请陛下派人搭把手,皇宫水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