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看向司马恪的时候脸上都带了些许笑意。
司马恪眼睛微眯,看着正在跑圈的姬辛,侯嫮醒了,他这么开心?这太师对小皇帝的影响,还真是大啊。
一个半时辰在姬辛的汗水中流逝,结束以后也不和司马恪说上半个字,姬辛就带着一群宫人离开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司马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姬辛兴致冲冲地回到紫宸殿,殿内有些安静,走入室内,看见摆放整齐的奏折,姬辛的眼暗了暗,太师,已经离开了啊……
原本挺的板直的背突然弯了下来,姬辛拖着身子走到桌子前,看着那些奏折,双手扬起想要将它们扫落在地,可是手在半空中顿住,而后,轻轻放下来。
这是太师的心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闹脾气,就做出这样的事。
沐浴,用晚膳,好像又回到侯嫮出事前的日子,正准备写课业,却被宫人告知今日太师未曾布置。
“既如此……那便将那个宫女带上来!”姬辛的手指轻轻划过桌子,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
小德子一愣,微微仰起脸看向姬辛,又连忙低头,“是。”
宫女被带到偏殿,双手拷着锁拷,脖子也带着颈圈,跪在地上,头低着,浑身软绵绵的,像是被人抽了骨头。
“你知道朕要做什么。”姬辛坐于上首,轻声说道。
那宫女身体瑟缩了一下,头更低了。
“在大理寺的日子不好过吧,你这身细皮嫩肉的,受了不少苦吧!”姬辛拿起桌上大理寺呈上来的这几日这宫女的供词。
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是说谎!
“你身上带了金沙兰花的香囊,又刻意站在太师身后,你是要做什么?”姬辛的声音愈发低沉,“如果朕没记错,你撞到了太师,太师没有责怪你……”
那宫女瑟瑟发抖,头低的死死的,眼中有泪落下,一大颗打在地面上,“啪嗒”,没什么声响。
是,是她大宴前慌张撞到了太师,她以为会被责怪,以为会被拉下去打板子,以为计划会失败,她甚至有些暗喜,她若是出事了,是不是就害不了人了?
可是没有,可是没有!
她听见一个有些清亮的声音,说不碍事,而后是一只嫩白的手伸到她眼前,是……要扶她起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越太师侯嫮,半弯着腰对她伸出手,脸上还带着宽容的笑意,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你应该责骂我,你应该将我拉下去,你应该降罪于我!这样,我就没有机会害你了……
可是,你偏偏不在意,觉得我是无心,是啊,我是无心撞到了你,可我是有意在身上挂了香囊。
你的手太干净,我不敢触碰……
泪一滴一滴落下,是愧疚,是悔恨,可是对不起,她不能说……
“你不说实话,是为什么?”姬辛的声音轻轻响起。
宫女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如果地上有个洞,她定然是要把头埋进去的。
姬辛看着跪在地上,整个人近乎与地面平行的宫女,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不说?”
“那就上刑吧!”
轻描淡写丢下一句话,姬辛起身走到那宫女身侧,顿了一步,而后离开。
这一夜,能听见少女凄厉的叫声,痛苦惨烈。
姬辛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左手伸出拨弄了一下床边的铃铛。
小德子快步走了进来,“陛下。”
“让他们注意着点,千万别弄死了,朕,还得给太师一个交代呢!”姬辛眼睛闭着,嘴巴一张一合开口说话,叫人以为是梦呓。
小德子点点头,“是,陛下。”
背后却是一身冷汗,退出去以后,晚风一吹,心慢慢稳了下来,这……造孽啊……
平复心情以后,就去了偏殿。
…………
天蒙蒙亮的时候,姬辛睁开了眼,摇了摇铃铛,宫人鱼贯而入,有端着水盆的,捧着布巾的,还有收拾床铺的。
一切收拾完毕,姬辛抬起手看着衣服袖口的龙纹,“招了没?”
“未曾。”小德子低眉顺眼,摇摇头。
“倒是嘴硬!”姬辛嗤笑一声,“今日就不审了,让太师听见不好。”
小德子点点头应下。
姬辛用过早膳后就去往太和殿上朝,下面乱糟糟的,这些大臣,总是喜欢说些有的没的,让人心烦又不能不听。
侯嫮始终安安静静地站着,嘴角挂着浅笑,认真地听着群臣的一字一句。
姬辛歪着脑袋看着侯嫮,这些有什么好听的,太师总是那般认真。
侯嫮感觉姬辛的目光始终放在她身上,眉头轻皱没有动作,只是心下打了点主意。
今日朝政终于结束,群臣退下,姬辛也从另一侧回了紫宸殿。
侯嫮眼睫微颤,叫住了聂钦海,“聂大人,请留步。”
聂钦海步子一顿回头看着侯嫮,“太师?”
“下毒者……在大理寺?”
聂钦海神色一僵,摇摇头,“说的是那个宫女?昨日被陛下召见,下官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侯嫮微怔,而后轻笑点点头,“多谢聂大人了。”
脚下步子换了方向朝紫宸殿走去。
聂钦海看着侯嫮的背影,袖袍一甩,轻笑一声离开。
侯嫮来到紫宸殿,姬辛正坐着在认真批改奏折,十岁稚童的脸上肉乎乎的,即便这些日子瘦了点。
还是个孩子呢。
谁家的孩子审犯人?
侯嫮放轻了步子走到姬辛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