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块令牌,这偌大的南朝她可以随意通行,只要她想,她便可以逃到没有人找得到她的地方。
他真得给了她一个可以逃走的机会,小医仙望着手里的令牌,露出了无奈的笑。
月影寒生,铁树下那一个人影倒映成型。
相府春和院内,沐汀兰已经绝食三天。这三天里,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来都不见,什么也都不吃。
就算是沐老太君来了,她也只是隔着门扇难过哭诉,哭得沐老太君心里发酸,难受得紧,见劝不得她来,只得拖着老迈的身躯回去。
每日三次都来,每次都无功而返,可见沐老太君当真是在乎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孙女。
夜晚时分,沐老太君刚从沐汀兰那吃了闭门羹回来,便瞧见屋子里自个妹妹张老太君已经在等着她了。
沐老太君一进屋,开头地一句便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自个姐姐,还不成了?”张老太君笑着起身迎着沐老太君坐下,张口便是问道:“兰丫头还是不肯?”
“这是给人做妾啊,别说是兰丫头了,就算是我也舍不得!”沐老太君激动地锤着胸,“她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琴棋书画哪样不通,就这样便宜了安平公府,还是做妾,我当真是越想越来气啊。”
“姐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张老太君仔细分析道:“事情走到这一步,和兰丫头她自个脱不了干系,若她不做那些事,又如何能……”
“你说什么呢?我的兰丫头能有什么错?”沐老太君都不给张老太君说下去的机会,立时便驳斥了她。
“要怪都怪那个沐沅芷,若不是她,我的兰丫头何至于此!”
一口银牙便是咬死了全是小医仙的责任,张老太君看着自个姐姐如此偏心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
“不行!”沐老太君激动地敲着手里的拐棍,“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兰丫头嫁进安平公府做妾,她哪里受得了那样的苦!”
张老太君无奈道:“如今木已成舟,相府都已经答应了,难不成姐姐你想悔婚?”
“悔婚自然是不行的。”
还好,还不算是糊涂过了头。
“只要有人替兰丫头嫁入安平公府,待生米煮成熟饭。”
沐老太君这话一出,惹得张老太君一张老脸僵了僵。
北苑某个偏院内,有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去,屋内灯火通明,旋即便传来一阵茶盏碎裂的声音。
这一夜,宜柔霸占了小医仙的房间,她只能和云儿将就挤在了外屋。至于沐如风,则是睡在了院子的藤椅上。
天一亮,小医仙醒来后便让云儿给宜柔公主熬了碗醒酒汤。
清醒过来的宜柔对小医仙颇感不好意思,拉着沐如风匆匆忙忙地就要离开,沐如风都来不及同她道别,就被拉走了。
“阿芷,大哥改日再来看你。”
“赶紧走了。”
小医仙望着沐如风被拉走的样子,颇觉好笑地露出笑容来,若她不是公主,倒是和大哥挺相配的。
只是,偏偏为何就是公主呢?
南朝规定,驸马不能在朝中任职。若沐如风若娶了宜柔公主,那他就是驸马,便要舍弃自己的武将梦想,只能一辈子做碌碌无为的驸马。
小医仙也是事后调查后才知道的,她也明白为何曹氏如此反对沐如风与宜柔走得近。
沐如风是她倾注了所有希望的儿子,她希望沐如风将来能重整她曹氏家风,当年他们的外祖父曹光乃是南朝的征西大将军,威名赫赫,就算是赵景宗在他面前,都得尊敬一二。
可自从曹光死后,曹家没落,曾经名声赫赫的曹家军也早就分崩离析。
沐如风是最像外祖父的,曹氏自然希望沐如风能重振外祖父当年的威风,且沐如风也确实有武将的梦想。
小医仙忍不住叹了口气,惹来云儿疑惑的目光,“姑娘是在感慨什么?”
瞧见云儿,她便想起昨日云儿看沐如风的眼神,哪怕大哥喜欢的人是云儿,也比公主来得好。
她拍了拍云儿的肩,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去。
宜柔和沐如风走后,别庄上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云儿每天都会替小医仙外出去卖药,每次卖回来的钱,小医仙也都会让云儿存到钱庄上去。
只是这几日小医仙的心里都记挂着赵怀仁那晚对她说的话,她可以逃,可若她逃了,那母亲和大哥他们呢?
她总不能要求他们跟她一起离开吧?
五日光景很快便过去,五日之后,便是太子领兵出征的日子。一大早,小医仙便听见外头的鞭炮声以及喧闹声。
“云儿,外头什么情况?”
“姑娘,是沿街百姓正在夹道欢送太子殿下和大少爷出征呢。”
“出征?”小医仙这才想起今天是他们离开京都城的日子。
“姑娘,您不去看看热闹吗?”
小医仙面色一缓,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朝外道:“去看看吧。”
“是姑娘。”云儿登时兴奋地跟着走去。
她明明是想拒绝来着的,可双腿不听使唤,还是走出了别庄。
她站在别庄外,望着远远的巷道,却怎么也再走不出去了。
“姑娘不去看看吗?”云儿不解问道。
“算了。”小医仙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街道两边一定很多人,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别庄的位置比较偏远,不在主街道上,更不是他们出征的必经之路。他们只能听到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