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入口便突然化成了液体,温度灼热,几乎不给林曦任何反应,便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己顺着喉咙流了下去。林曦感觉喉管就像是被烫坏了一般,再开口的时候,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许书讨好地看向炎华公主。
炎华公主眸色极淡地看着一身狼狈的林曦:“先吊着。”
……
楚湘国皇家法阵师学院内,偏僻角落里那座少有旁人光顾的六角亭内,李肃远如同往常一般独自坐在那看书。
他的嘴角破了皮,周围晕开一块淤青,但却故意没有上药,稍微牵动一下便能感受到疼痛。他倒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被打也不还手,等楚湘国的人走之后,便躲到六角亭里静坐。
“又躲到这里来了?”
听见声音,李肃远顿住正在翻页的手,而后放下书起身行礼:“老师。”
孟先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坐下,不用拘束。”
“是。”李肃远重新坐下,“不知老师为何突然来此?若是有任何吩咐,传音唤学生过去便是。”
孟先生笑笑:“老是待在那个院子里,也怪无聊的。何况你又受了伤,我这个做老师的也不好总是使唤伤员吧?”
“老师,我并无大碍,您不用担心。”
“你有分寸,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我自然不担心。”孟先生道,“我过来是要告诉你,我方才进了趟宫,碰到了六月尘,炎华公主似乎对她起了杀心,我路过的时候把人救了下来。”
听见六月尘遭遇了危险,李肃远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您说她遇到了危险?”
“淡定一点,我不是说了嘛,我把她救下来了。”孟先生轻笑一声,“我上次就说了,你有的时候十分能忍,但遇上某些人某些事,又一点都平静不下来,也不怕今后会误事。”
“我……”
“我看着她平安出宫之后才走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孟先生道,“不过,炎华公主为何对六月尘一个小姑娘有这么大的敌意,非要杀她不可?这一点,我不清楚,但你应该清楚吧?”
李肃远闻言,眸中闪烁不定:“老师,恕我……”
“我明白,有些事情我不会多问。你不是楚湘国人,站在南灵国那边是自然的,而我在两边都有牵涉,不想左右为难,将来也只会袖手旁观。”孟先生显然看得很开,一点都没有因为弟子隐瞒自己而感到生气的样子,“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事情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就不要强行去做,这没好处。”
说到这,他又拍了拍李肃远的肩,留下一瓶药放在桌上,而后便离开了。
方才说了那么多话,每次牵动嘴角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疼痛,但李肃远看着桌上的小药瓶,犹豫了片刻,却没有拿起来。
有些事情,哪怕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他也还是要去做……
他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书本和药瓶都留在了桌上,而他眼中没有半分留恋,迈步离开了六角亭。
这个地方,他自己也不想再来了。
他离开了皇家学院,很快就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玉川城这段时间戒备森严,消息无法通往外界,各路暗探失踪大半,剩下的也都蛰伏在暗处,不再轻易行动。
没有暗探传递消息,想必各国也察觉到了异常,如果炎华公主想要做些什么,就得趁早了。
李肃远进了家地下赌坊。玉川城内严禁开设赌坊,但这家地下赌坊能够躲过搜查,安然无恙地在这开着,靠的就是其背后的东家,也就是楚湘国六皇子君玺。
君玺此前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形象,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又仗着皇子身份肆无忌惮,让官府不敢搜查这家赌坊,让其成为了玉川城的法外之地。赌坊在这开得不算久,若是有心算算,便可知时间就在炎华公主代理朝政不久后。
这赌坊除了大厅,还设有许多小隔间,里面时不时传来喝彩或叫骂的声音,也是用来赌的,只不过隔间里的尺度要大一些,同时也比较千奇百怪。
李肃远推开其中一扇门,只见里面已经有了五六个人围着赌桌,有人神采奕奕,也有人满脸窘色。见他一来,其中一人朝他招手:“李兄,快过来!”
他礼貌地对这些人点头致意,有人回礼,也有人根本就不看他一眼。先前叫他的男人一把勾住他肩膀,冲着那些人喊道:“既然我兄弟来了,那你们就先散了吧!”
有人像是得救一般,有人却很不满:“这才刚押上,还没出结果你就赶人?”
“滚滚滚,今天这局算你赢!”男人抓起一把元票就往那人脸上扔,“拿了钱就赶紧滚蛋!”
隔间内很快就只剩下了三个人。除了和李肃远勾肩搭背的男人,还有个此前一直缩在角落里闷不做声的人。方才便是这人完全没有正眼看过李肃远。
闲杂人等走了之后,先前还笑嘻嘻的男人突然收敛了表情,搭在李肃远肩上的手也放了下来:“老大,现在玉川城里的局势不太乐观,我们该怎么办?”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必须保护她。”李肃远强调了一句,而后看向缩在角落里的人,“老三,她今天在宫里遇到了危险,被我老师救了下来,但我老师并没有详细说明过程。你有看到什么吗?”
那人掀起眼皮,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刚睡醒一般,眼中有几分不耐:“楚湘国君要见她,但中途出了点岔子。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