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歌一言出,青石供奉等人受她指点立刻变换阵型。一攻一守之间,他们脚下生出一个又一个精妙的符文,与关灵的大阵相连。精纯的力量从他们体内喷薄而出,如溪流般汇入阵法当中。
大阵威力成倍提升,无数火焰从地底喷薄而出,将童邬甘数十人围在中央,阵法内部化为炼狱。这火焰不是凡火,而是阵法中代表着火行的地火,童邬甘无法抵抗,衣角被地火点燃,只好脱掉外袍,双脚跺地,身躯飞向半空。失去了童邬甘的控制无数毒物被烧的四处乱窜,朝着阵外冲来。
可是当它们来到阵法边界,却一头撞上一道无形的壁垒,纷纷爆体而亡。
童邬甘瞳孔一缩,此时才知道阵法的可怕之处。
就在这时,阵法内的天空突然落下霜雪,但凡沾惹上霜雪事物的无一不被冻住。冰与火并不交织,在阵法中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童邬甘一个不察,手臂粘上霜雪,一股磅礴的寒气钻透他的皮肤,沿着他的经脉逆行而上,所到之处他的手臂肉眼可见的迅速冰冻。
眼中流露出一抹惊惧,阵法中的霜雪竟然可以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冰冻,在这股寒意蔓延到五脏六腑之前,童邬甘一咬牙,挥刀斩断自己的臂膀。
刀口光滑,断口处却并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些红色的冰碴子掉到地上。
这一幕深深刺激到童邬甘,他本身的实力乃是玄将巅峰,放到外面或许称得上实力高强,譬如沈沐歌的爷爷沈岳山就是跟他同境界。
可在万兽宗这种地方,玄将境界的修炼者根本不可能一骑绝尘脱颖而出,况且他年纪大了,早已错过修炼的最佳时机,日后就算突破也成长不到哪里去。
所以像他这样的弟子,不过是万兽宗最无足轻重的存在。
这些年若非凭借万毒大阵打出了点名头,只怕现在还是万兽宗碌碌无为的外门弟子。
可如今自己竟然断了一臂,实力大打折扣,他不敢想象日后万兽宗可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童邬甘身受重创,他的几个实力稍弱的手下也在此时被冰火击中,哀嚎着一命呜呼。
关灵顿时觉得压力骤减,艰难的转过头,又惊又喜的看着沈沐歌:“你懂阵法,你是阵师?”
“阵师?也不算吧…”
沈沐歌侧身看了她一眼,作为师姐,关灵算得上尽职尽责,为了保护倪山烟几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拿出两枚丹药递给关灵,说道:“把它吃下去,或许会好受点。”
关灵苦笑一声接过,仰头一口吞下,缓了缓气息才说道:“多谢,不过方才我燃烧生命本源,损耗太重,没有三年五载怕是恢复不过来。”
沈沐歌听她所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果然见关灵原本乌黑的秀发此刻两鬓上竟然有了几根和她年纪极不相符的花白。
不过关灵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将兴趣都放在沈沐歌身上。
“我的地泽二十四大阵在青衣楼内也算得上精妙,普通弟子想要学习我的地泽二十四大阵,没个一年半载甚至无法将阵法中的变幻摸透,更何况是入门,而你居然……”
关灵上,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自己的没有看错,沈沐歌阵法上的造诣只怕不输给自己。
没有宗门底蕴,外人很难做到这样的程度。所以她猜测沈沐歌至少有一位阵法大家的师父,才有可能让她在十几岁的年纪有如此深厚的阵**力。
沈沐歌没有接话,只是双目紧紧锁定不断运转的阵法,继续对白长老他们说道:“地泽二十四为天地卦象,不同的方位代表神通。
金木水火土五行、阴阳二气游走在阵中,生门与死门互相印证。
白长老,守住北央休门,看我炼死这些人!”
飞身上前落到中南,浓郁的火系灵力充斥此间,神兽朱雀镇守南天,这个方位代表着朱雀强大无匹的天火神通。
取出玲珑塔内的朱砂和黄纸,沈沐歌跏趺而坐,以手为笔飞快攒动。
灵力如细线,在她的控制下不断注入黄符,当最后一笔落下,一张火行符猛地从她手中飞出,化作一条火龙冲天而起。
关灵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哪怕是自己,对地泽二十四大的运用也无法达到沈沐歌这种程度,只能依靠燃烧本命精血来强行催动。见此情景,她更加确定沈沐歌背后有高人指点。
童邬甘面目扭曲,那副皮囊被火焰熏烤的深深凹陷下去。他虽然以灵力封闭全身毛孔,避免体内水分被阵法烘干,可是火龙的焚天之火太厉害,他的手下们一个接一个倒地,被火焰吞噬烧成一团焦炭。
几十人转眼间就只剩下几人,童邬甘痛苦的闭眼,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要一盏茶的功夫自己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关灵上前,目光触及童邬甘那张丑陋的面孔,只觉得一阵畅快,高声说道:“童邬甘,万兽宗作恶多端,残杀无辜,你应有此报!”
童邬甘闻言,睁开双眼,看着关灵的眼神中充满浓浓的不屑:“我万兽宗作恶多端,你青衣楼就是好人了?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成王败寇,我童邬甘今日无话可说,关师姐,你的报应又在哪里?”
童邬甘神色癫狂,一句话说完,却也破了封印体内水分的神通,最后一丝水气从口中喷出,干瘪的皮囊终于倒下。
火舌乱舞,将童邬甘的尸身吞没。
关灵眼中闪过一抹快意,阵法停止运行,众人撤去各自的神通,刚才被阵法覆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