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菀感觉到来自头顶寒匪冰冷窒息的质问:“你把我当什么?”
他一句话宛如把整个车内的空气都抽得干净。
路上安静的吓人,他也不继续说话,搞的倪菀还觉得理亏。
晚上十点半,车缓缓驶入西山苑。
倪菀在安静的车厢内思考各种问题,就得出结论,觉得很搞笑,这种话他好意思问出口?
把他当什么?
他又把她当什么?替身还是备胎?
进了西山苑大门,倪菀没由来一阵恶心,用和别人的爱巢来金屋藏娇。
而她是那个娇。
气不打一处来,连鞋也不愿换,飞快冲入书房,将自己锁起来。
蹲在椅子上抱着双腿,一言不发。
寒匪沉心静气找到备用钥匙,看见倪菀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无处遁形的别扭。
始终不觉得做错事的是他。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交流,轻轻将门带上,也许不适合继续无止境争吵。
况且他不管是身还是心已经到了极限,没办法再继续跟她纠缠下去。
杨楠慢一步赶到西山苑,看着坐在客厅里喝酒叹气的男人,只见血从他手臂到指尖不断往外渗出。
吓得连忙喊来医生,一整夜,西山苑人进人出。
最后还是送进医院。
倪菀才不会将别人给的伤害愚蠢的加注在自己身上,从寒匪看她一眼又退出去,她也想开了。
天大的事不如闷头睡一觉,第二天一早醒来,烦恼减半。
大不了以后就当p友!
她边想边揉肚子走出书房,下楼还没踏进厨房,客厅里又是纱布又是血渍,一片狼藉。
倪菀一脸懵逼,显然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情的事。
紧张的抓过其中一个佣人,一问才知道寒匪昨夜受了很严重的伤。
失了力气,把佣人的手抓的生疼,见佣人有些为难的挣脱,她也不太好意思。
对着外人她疏离冷漠,其实心底早已涌起波澜连连。
“寒匪受伤了?”
“昨晚不还好好的?”
一连问了两句话,佣人也只知道大概,西山苑以前没有佣人,按照寒匪的意思,什么事都得倪菀请力亲为。
决定是他下的,可又舍不得人干粗活。
佣人都是临时从寒家挑选上来,对寒匪向来胆怯,更别说靠近关心。
“少、少爷喝闷酒,被杨小四看见手流血,其他地方也伤得不轻,夜里来了好几个医生。”
杨小四是杨楠的排行,倪菀越听,心里的伤痛越加重,严重怀疑是不是她拳打脚踢造成的。
毕竟她打人的时候一点力都没收。
如果他都能伤成那样,谷向阳是不是更非常不好?
想着想着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男人们。
救护车是她叫来的,哪家医院当然清楚,联系安娜后,直接奔去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在车上左思右想,还是拨通了杨楠的号码,没问地址,只问了人怎么样。
杨楠语气清冷疏离,比较严重。
要说鬼还是杨楠鬼?
他明知倪菀一定不会丢下谷向阳,干脆安排同一家医院,同层楼的两个方向。
哪知倪菀更心狠,问还不如不问。
她临时来医院,又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
一进病房就瞧见被包裹的跟粽子似的男人,和那个传闻中杀伐果断的谷向阳形成反差萌。
当然她不敢笑,两个幼稚鬼打架的最终原因还不是因为她。
这个锅背在身上好不痛快。
还好谷向阳身边有两个不离不弃的手下,安娜安然和倪菀简单说了些他的病情。
万幸都是皮外伤,孩子被王韫柏领回家,倪菀的一颗心还是悬着。
寒匪还没问……
一上午倪菀也没去别地方,专心在医院照顾人,期间她适当的表达意思,明确希望他伤好后,回家。
谷向阳整个包的像木乃伊,唯一能动的嘴巴和眼睛不断的唏嘘。
他在,寒匪都敢这样挑衅,不在,那人又会怎样欺负粟薇?
“跟我一起回去。”
几个字从他嘴里吃力的蹦出来,甚至还搞笑了气氛。
倪菀听懂他话的意思,换以前毫无犹豫拒绝,可现在她也在怀疑。
是不是回来错了?
拨乱反正的最好办法,退回原位,回到原来粟薇的角色。
“我考虑考虑。”
谷向阳心里深深的吐了口气,没有拒绝就是进步。
他一定会再接再厉,至少此时他庆幸,这顿揍没算白挨。
倪菀朝着谷向阳笑了笑,眸子闪了闪,掩饰她的心虚,侧一边身子:“来的太匆忙了,还好你没事,我出去透会气。”
这才多久?
谷向阳就差没爆粗,他哪里看上去没事,很好?
倪菀没给他阻止的机会,径自开门,走出去。
有钱真任性,整层楼都被谷向阳包下来,她走着走着,走到尽头,隐隐发现不对劲。
譬如说在尽头的病房,发现寒匪身边的人,况且这两人她还都熟悉,隋显和万小焕。
“哥,你怎么会在这?”
万小焕听见声音,回头瞧见倪菀,暧昧的看她一眼,“当然看寒匪,机会难得。”
瞬间倪菀脸色一变,他也在这?
万小焕还得回去工作,上午还有个会议,隋显也是,随意寒暄两句就走了。
她很好奇,小心翼翼凑近虚掩的门,透过门缝想知道杨楠口里的“比较严重”是多严重。
突然,病房的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