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荣中下来后一直在附近徘徊,他发南南明月滚下来时间早,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就在附近。
他腆着肚子,脚步声很重,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很响,响到令附近的南明月头皮发麻。
山石间看不见光,只有石缝中透进一丝光亮,南明月蹲在里面,黑暗令她耳朵格外敏感,她一直判断男人离她的距离,声音忽远忽近,脑中浮现被人抓到后的情境,倏得手臂上小米粒层层叠起。
她心想:若是真被男人找到了,她就鱼死网破。
想到那种可能,南明月死命挣脱双手间的那根尼龙绳,她才不要这样的下场,她的一生虽然活得坎坷,但还没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她不要田荣中的名字一直伴随左右。
她手腕细,男人绑得不算太紧,她用牙齿咬,慢慢挣扎,手腕间立刻浮现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红痕,不到片刻绳子便有了松散的痕迹。
她慢慢从绳里收回手,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他找得很细,每到一处可疑的地方就会蹲下来认真查看。
南明月左手抓住那根绳子,伸出手,轻轻放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屏息以待。
田荣中在那一块找不见人后便转身继续寻找,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清楚看到地上的白绳。
他大步走近,捡起。
这根绳子是他亲手绑的,居然被那个女人挣脱,他眯眼环看周围,将绳子用力一甩,“砰”的一声落来地上,男人朝远处走去。
直到听不见窸窣声,南明月才敢喘气,她捂住胸口,小口小口的慢慢呼吸。
终于走了。
她一把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一颗颗珍珠般的大泪珠子一滴接一滴的往下落。
她实在太委屈了,又没做过亏心事为什么厄运一直静跟着人不放,难道就因为和裴泽奕的合约,她就该一辈子背负这种愧疚吗?
想到裴泽奕,南明月又忍不住埋怨,世界上女人千千万万,怎么偏偏就选中了自己?
还有,他不是号称最有钱最能耐的男人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找到自己?
难不成...
他还没发现自己失踪?或者杂志社的人以为她跟裴泽奕一同回去,所以忘记了她的存在?
想到这种可能眼泪又成堆的往下掉,她抬手一把抹净,没人帮她,她只能自己靠自己。
南明月先是探出头往四周打探动静,发现安全后,再把身子慢慢的往外挪,田荣中找的是另一个方向,她必须得往反方向走。
山林间到处铺满细碎的小石子,南明月没有穿鞋,每一步走得都跟化成人身的美人鱼一样痛苦,她咬咬牙快速走在空无人烟的山林里,脚沙沙靡靡的树叶声,添了几分诡异。
她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走到天色暗了下来,天空中忽然多了一架无人机,南明月顿感不妙。
难不成田荣中找不到她人后,派了无人机来?
南明月眉头一皱,想也不想的就跑起来,她一直在树林里东窜西躲,试图躲避无人机的搜查,无人机越来越多,光她见到的就有十多架。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她抬头,只见密林之上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
螺旋桨搅拌的机械声与呼啸风声掺和在一起,瞬间将树顶的叶子大力搅下,一大片落叶掉在南明月身上,她把掉在头上的落叶拿在手上。
能派直升飞机来的还是田荣中吗?大概是乙醇迷晕后,大脑还没有恢复往日的灵活。
她又抬头,只见那飞机一直盘旋不走,地面投映出巨大的一片阴影,将南明月笼罩在一隅的光亮中,四周都是黑黑的,只有她站的地方有光亮。
再仔细一看,那飞机正在以均速的速度缓缓往下降,离她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何,南明月的脚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动,一直仰着头看头顶的动静。
直升飞机舱内,门被打开,落下一道绳梯,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绳梯上,一步步往下爬。
裴泽奕!
是裴泽奕!
他身上还是白天那件垂质感十佳的衬衫,被风鼓起一道道弧度,他的长腿攀爬在绳梯上,速度很快,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绳端。
南明月不争气的又哭起来,泪水打湿眼眶,视线便的模糊,隔着百米左右,她看到一道身影向她奔来。
裴泽奕长腿一迈,从绳上跳下,他神色肃穆沉静,一步步朝女人的方向走来。他看上去很疲惫,过去7小时,他的心一直放在刀尖上,每每想到一种可能心就被刀尖猛刺。
他的衬衫满是褶皱,向来最在意自身形象的男人,连衣服都没管男人几步便停到南明月身前,敛目看着她。
南明月还是哭,哭声盖过螺旋桨的声音,蔓延到男人心上,他的心越来越痛,无异于千刀万剐。
南明月伸开手臂:“抱抱..”
男人一个用力,坚硬火热的胸膛贴在她的脸上,满是皱褶的衬衫瞬间湿了一大块。
裴泽奕的大手抚摸上女人的后背,开口,声音沙哑,“别怕了,他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他连那个人名字都不愿意提。
起初无人机最先发现的是田荣中的身影,他反应迅速,知道是来抓他,撒开腿就拼命的跑,可他哪里跑得过飞机,走投无路下跳了河,被赶来的民警一把抓获。
警察审问下得知他没有抓到南明月,就继续派人和飞机一起找,谁知找了三个小时都没发现她的身影。
南明月不说话,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