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的四九城日子不好过,只是比起南边又要好上许多。
南边遭了大灾,不知道多少人日子过不下去,只能逃荒要饭。
天上飘着小雪,大晚上的,家家户户紧闭着房门。
四合院里,其中一间,一家老小五口人围着桌子就着棒子面红薯粥吃着咸菜。
棒梗吃了两碗还不解饿,嚷嚷道:“妈,再给我盛一碗!”
秦淮茹给了棒梗一个白眼:“你都吃了两碗了,还吃?锅里就剩点锅底,再给你盛就没了。小当半碗都还没吃完!”
“孩子还在长身体,你就别说他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没本事给孩子吃肉,多让他喝点粥吧!来,棒梗,奶奶吃不完,这半碗给你!”
婆婆贾张氏见不得她这心头肉受委屈,絮絮叨叨的多说了几句。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也不是诚心在针对她,可还是被念叨的心烦意乱。
她闷不吭声的放下还在襁褓里的槐花,一股脑冲到了前院。
雪慢慢的下大。
冷风一吹,秦淮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后悔自己的冲动,却又没脸立刻回屋,只能跺着脚,哆哆嗦嗦的在院里走来走去。
嘭!嘭!
隐隐约约她听到大院门外有动静。
“谁啊这是?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呢?”
秦淮茹推门一看,“咣当”一下,一个人被她推着倒进了雪堆里,没了声息。
她整个人懵了。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嗷”的一声叫出来:“快来人啊,有人冻死了!”
秦淮茹冲回大院,挨家挨户的敲门叫人:“李婶,张姨,三大爷……门口冻死了一个人!大家快去帮忙看看!”
“大家伙儿帮帮忙!这人要是还有救,咱们搭把手给抬回子院里。”
大院里的街坊被惊动了不少,涌出来一查验,哪里是冻死了人。
只是有个大小伙子,不知怎么的,晕倒在了雪堆里。
再一细瞧,这大小伙子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不太合身,人却长得白白净净十分俊俏,看的街坊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心神恍惚。
“嘿,这爷们长得可真俊!”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怕是南边逃荒的吧?也不知道怎么进的城。”
街坊邻居说的热闹,却没人说到点子上。
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接秦淮茹的话茬,由着她一个人吃力的摆弄林放。
抬回院子里倒是简单,之后怎么个章程,不说清楚可不行。
秦淮茹听的着急:“这大晚上的,让人这么躺着也不是个办法,三大爷,您看要不要招呼一大爷、二大爷一起开个全院大会,看看怎么安置?”
人群里有人逗闷子:“秦姐,雪这么大,还开什么全院大会。人是你捡的,不如就安置在你家里得了,反正你家也缺个男人……”
秦淮茹一张白净圆润的俏脸,一下子委屈的不行,眼泪说来就来:“我就不该起这份儿好心,家里没个男人,平时被人欺负也就罢了,如今救个人也被人说嘴……呜呜……”
“别哭,别哭!小秦你别哭啊!我来说两句。”
三大爷拦下秦淮茹道:“刚刚小魏那话是不好听,是他不对,一会儿我让他给你道歉。人救不活倒还罢了,你可有想过,人要是救活了怎么办?”
“如今这年月,家家户户都困难,平白无故多添一张嘴,非亲非故的,搁谁家能乐意?”
秦淮茹脸色一白,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就这么躺着吧?”
正说间,街角来了一个人。
来人粗皮糙脸,穿着一身泛着油光的军绿色的大棉袄,
他背着双手,捏着一个牛皮纸包,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的走过来。
“嘿,我说各位老街坊,你们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大门口逗闷子呢?嗝……”
“傻柱,你来的正……”
三大爷正要搭话,何雨柱一个酒嗝打出来老大的酒气,熏了他一个趔趄。
“嘿,我说傻柱!你这是喝了多少?”
“嘿嘿,三大爷也在呢?没喝多少,也就半斤景芝白干!人请我师父东道,我跟着混了点荤腥。”
这年月,整个四合院大多数住户吃粗粮都填不饱肚子。
有酒有肉还能这么自在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何雨柱这么个当厨子的光棍。
平常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街坊四邻就算是馋的眼睛珠子冒绿光,大门一关,也能装作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可这会儿闻到空气里飘散的酒香,不少人可就遭不住了,肚子咕噜响个够呛。
晚饭吃的那点儿粗粮又不顶饿,哪里禁得起酒香、肉味的挑逗。
“臭显摆!”
“该人显摆,谁让人是厨子呢!”
“狗东西!”
街坊邻居们小声的嘀咕着发泄不满。
“得!得!你就别显摆了,没空听你说这个,有正事儿呢……”三大爷很不耐烦,想要赶人,忽然想到何雨柱是个厨子,家里住房也有富裕。
三大爷眼珠子一转,便道:“傻柱,你来的正好!小秦捡了个人,你能不能帮着照应几天?”
“凭什么呀?”何雨柱白眼一翻,嚷嚷道:“谁捡的谁照应!我自个还照应不来自个呢,甭找我!”
“各位街坊麻烦让一让,嘿,这天儿,也忒冷了点儿!”何雨柱抱着膀子哆嗦了一下,手里的牛皮纸包缝隙被抖开,肉香味溢散,引的周围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