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把散落成零件的驳壳枪重新组装好,同样装了十发子弹。
又给两个十发装桥型弹夹压满子弹,林放把两把驳壳枪,两个弹夹都在身上藏好。
他得先找个地方,试试枪。
……
十里洋场的夜晚来的比别的城市似乎都要晚上一些。
丁权正在指挥帮众帮自己搬东西。
他偷偷打开帮里的宝库,把自己能来得及交换的奇珍异宝尽数换成了大黄鱼,装了满满两个皮箱,剩下的来不及换,就只能让手下这些帮众,打着搬运物资的旗号,偷偷转移到渔船上。
按说,换成法币,都不用两个箱子,一个小小的公文包就能装下。
可丁权还是感觉沉甸甸的大黄鱼更有安全感。
一个箱子能装25根大黄鱼,两个箱子装了50根。
1根黄鱼就是10根小黄鱼就是550块现大洋。
这两箱子,就是足足块现大洋。
能买林放住的院子55个。
这是很大一笔钱。
而更多的,都正在从花船上往渔船上转移。
抱着这两个皮箱子,丁权很有安全感。
他站在渔船上,望着还在小船和帮里的总堂所在大花船之间不停忙碌的帮众,不自觉的生出一丝丝歉意。
“对不住了兄弟们,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姓林的孙子,真是太凶了,他比枪都快,咱们挡不住的,与其大家一起死,连带着帮里的财产都跟着陪葬,倒还不如我先把帮里的财产都给转移出去,说不定以后还能东山再起……”
丁权是花船帮的白纸扇,基本上帮里的大事,都需要他来出谋划策。
他志得意满而去,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也挺高兴的,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过去。
丁权撒了个弥天大谎,谎称林放已经被他一枪给崩了。
这会子,整个花船帮从上到下,除了这批被丁权特意笼络的帮众,全都在庆祝。
林放这个胆敢捋花船帮虎须的大敌“被杀”,对整个花船帮来说,都是一件莫大的喜讯。
帮主开恩,赏了酒水,恩准全帮上下大肆庆祝,不醉不归。
除了丁权一直保持着清醒,帮里的其他高层,这会儿都已经喝的差不多。
“丁……丁军师?嗝……”有人光着脑门,下巴留着一圈胡须,袒胸露腹的壮汉晃悠着过来,“牛逼啊丁军师!那个姓林的,不但杀了我们帮里的兄弟,还坏了我们的财路。军师你一个人,就送他去见了阎王,我得……嗝……得好好敬你两杯!”
“梁帮主,您说笑了!”丁权脸色微微一变,来人是花船帮的副帮主梁功名,有“活阎罗”的匪号,“我怎么能让姓林的小子脏了您的眼睛?”
“脏我的眼……”梁功名有点茫然,他本来脑子就不算灵活,又喝多了酒,脑子就更加混沌。
蠢驴!
丁权暗骂一声,却还是不得不陪笑着解释:“梁帮主,您不是号称’活阎罗’吗?您说我送姓林的小子去见阎王,岂不是送来见您?他有什么资格?怕是会脏了您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
即便他都已经说的通透,梁功名还是没转过弯来。
“副帮主,丁军师是在拍您马屁呢!”
旁边有帮众实在看不下去,悄悄解释了一句,说的更加直白。
“滚!我能听不懂?”梁功名一脚把这个帮众踹下花船。
别人都叫老子帮主,就你叫副帮主,不踹你踹谁?
“哈哈哈……”梁功名像是没事儿的人一样,一捋胡子,“丁军师,你太会说话了!不行,我一定得好好跟你喝两杯!”
“梁帮主,不用了吧?”丁权故意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渔船,“我奉帮主之命,要押送一批物资给鳄鱼帮,最近斧头帮实在是太嚣张了,咱们得打压一下他们的气焰!”
“不给我面子是不是?”梁功名脸色一沉,大步冲过来,“今天这酒,你喝也是喝,不喝也得……”
哗哗!
“什么声音?”梁功名晃了晃脑门,旋即就不再管,冲过来,一把抓住丁权的胳膊,“来,喝酒!”
我喝尼玛!
丁权恨不得摸出枪来,直接掀掉梁功名的头盖骨。
可他一摸腰间,心头就是一凉。
他随身携带的驳壳枪已经被林放给缴了械,新枪没来得及入手,眼下,他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纯军师。
被梁功名拽着胳膊,他挣脱不了,也拿他毫无办法。
等等!
声音?
丁权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头不由得一沉。
一艘渔船正在快速接近,船头上站着一个人,天黑,距离远,长相看不真切。
可那身形,那一手曲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的动作看起来极为眼熟。
该不会是那人吧……
“松手!”丁权急切之下试图用力甩开梁功名,却哪里能够?
“嘿嘿!”梁功名咧嘴一笑,“丁军师,这就急了?真是个小心眼的!巧了!我心眼也不大!这酒,你要是不喝,我是不会撒手的!”
我特么……
丁权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杀神上门,他却被猪队友束缚住了手脚,这特么跟谁说理去?
“快放开我,敌人来了!”
“敌人?”梁功名笑的益发大声,“丁军师,你这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说胡话?这里可是咱们花船帮的地盘,这偌大的一艘花船,更是咱们的帮派总堂所在,谁敢过来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