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二月十五,下午。
全金发正在跟冯蘅请教《周易参同契》中深奥的道理,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道:“飞天神龙出来见我!”
于是便出去查看,就见一个青袍人立于柯家宗祠门口。
那人背对着祠堂大门,神态十分傲慢。
这时柯辟邪也从家里出来,看到来人腰挂玉箫,气度不凡,便上前答话道:“我就是柯辟邪,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斜眼看了一眼柯辟邪,冷笑了一声,似是确认般又问了句:“你就是那个飞天神龙柯辟邪?”
柯辟邪点头道:“就是我,先生找柯某有何贵干?”
那人道:“听说你轻功很好,有飞天遁地之能?”
柯辟邪道:“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江湖人抬爱罢了!”
那人道:“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去逃命吧,半个时辰后我去追杀你,天黑之前,你若不死,我便饶你一命!”
柯辟邪眉头微皱,冷声道:“阁下居然是寻仇而来么?不知尊姓大名,我们又有什么仇怨!”
那人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柯辟邪道:“阁下还是明说了吧,若真是柯某的错,这条命任你去取!”
那人又撇了他一眼道:“好,便让你死个明白,今年十月初五,你做过什么?”
柯辟邪闻言眉头一皱,道:“十月初五,莫非你是桃花双盗的师傅,东邪黄药师?”
那人转过身,看着柯辟邪道:“我的徒弟,我可以处罚,其他人不行!”
柯辟邪道:“果然是邪怪大侠,这其中有些误会,那日我的确受人之邀,去了太湖,见到了那两人,不过邀请我的也是你的弟子,他四处散布消息,说桃花双盗偷了您的秘籍,是您下令捉拿二人,我们同在太湖一带,自然要出手相助!”
黄药师道:“那个逆徒我自己自会处理,半个时辰时间,赶紧逃命去吧!”
柯辟邪有些恼怒,没等发作,全金发便冲了过来,朝黄药师道嚷道:“就算你是天下五绝之一,又怎么敢如此目中无人?”
黄药师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又是什么人?”
全金发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今日你要敢动柯大哥,我们江南七怪必定与你势不两立!”
黄药师隔着两丈远,抬手朝他一拍。
全金发不知他施展的乃是劈空掌,可以隔着空气伤人,一时大意,没有闪避,等到反应过来时,却只觉胸口一疼,整个人朝后面飞跌出去!
柯辟邪见状,连忙施展轻功,追了过去,伸手接住,自己也被带得后退了两步。
全金发胸口发闷,吐了一大口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浑身乏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显然这一掌已经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
柯辟邪将全金发交给冯蘅扶着,自己朝着黄药师怒道:“好一招劈空掌,只是就算我参与追拿你的弟子,但我这个弟弟可从未参与此事,你居然下如此重手,你好歹也有些侠名,行事怎么如此狠辣!”
黄药师面无表情道:“我黄药师做事,何须跟你解释?还不快逃,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好,好,好”柯辟邪强忍着怒火,转头对冯蘅道:“弟妹,你扶阿发回去修养!”
冯蘅盯着黄药师看了良久,闻言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对黄药师道:“我应该见过你!”
黄药师转头看向冯蘅,一时间想不起来。
冯蘅道:“两年多前,绍兴城外,我被歹人加害,幸得相公搭救,那时你在百米外的树冠上站着,虽然你今日没带面具,但我知道是你,我记得那只玉箫。”
黄药师也回想了那日之事,不过那日只是匆匆一瞥,且冯蘅原本是姑娘打扮,如今已经梳了妇人发髻,时间久远,所以他才没认出来。
不过那日他本就是路过,听到有人求救才过去看看,见到冯蘅被人提前救了,于是就掉头走了,本身没有什么交情,于是道:“记得我又如何,想要攀交情么?”
冯蘅道:“我想那日你应该是听到我的喊声,过来援手的,应该是个侠义之人,今日为何行事如此不分是非。”
黄药师道:“你问问他们,我是什么名号?”
柯辟邪道:“弟妹,你不必多说了,他这个人做事全不讲理法,以前倒也做过不少陈奸除恶的事情,大家称呼他邪怪大侠,后来他又在华山比武,得了东邪的名头,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知道,你先扶阿发回去,这边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冯蘅道:“大哥,这件事情你要怎么处理,世间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他江湖名声高,武功厉害,但也不是全然不顾名声的人,难道还会对我这样的普通人出手么,我今日就要跟他理论理论,看看他到底有多邪,自己教不好徒弟,就来迁怒旁人,还要不要脸了!”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伶牙俐齿,你明明气血旺盛,行走间步履轻盈,居然说自己是普通人,当我是瞎子么?”
冯蘅同样冷笑道:“瞎子?你也配么?我相公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却能明辨是非,他可以为了一句承诺,北上大漠,替义士寻找遗孤,而你这种乘人不在,上门欺负人家妻子家眷的人,又怎么敢跟他这样的瞎子相比。”
柯镇恶的名头,黄药师自然也是听过的,不过北上寻找郭啸天遗孀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女子居然是柯镇恶的妻子。
不过他也想起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