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上的大戏已经唱不下去了。
戏台上的假金兵,遇到包围上来的真宋兵,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不敢吱声。
这怕是百年来,宋兵最荣耀的一次了。
柯镇恶从暗门缓缓走出。
张阿生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笑呵呵的跟在后面。他衣服下虽然一片青紫,但到底没有破功,休息两天,等淤血散去,便能完全恢复,于生命无碍。
全金发见两人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知道两人无碍,便也放下心来。
在全金发的身后,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绿色官袍,正是绍兴新任的知府兼浙东安抚使辛弃疾。
看到柯镇恶平安出来,辛弃疾脸上也浮现处笑容:“柯兄弟辛苦了,等我正事办妥,下午请你喝茶。”
柯镇恶道:“喝茶就算了,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你答应的事情请你尽快。”
辛弃疾知道他不想跟官府扯上关系,所以也不介意,只是道:“冯家小娘子的案子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很快就能排查出来,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柯镇恶突然转身,以迅捷无比的身法闪入戏台的后台,然后拽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大约四十岁出头,颇为肥壮,穿着长袍,手中还拿着折扇,看起来还像个读书人。
辛弃疾奇怪道:“柯兄弟,你这是?”
柯镇恶道:“辛大人,你说如果有人骗好友喝酒赌钱,骗光了他所有家产,又亲手将人杀死,伪造遗书,装成自杀的样子,这样的人该判什么样的罪行?”
辛弃疾道:“自然是死刑,你是说,这人就是那亲手杀死冯煜的真凶。”
柯镇恶道:“不错。”
那肥壮男子道:“胡说,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柯镇恶道:“什么都没做,你刚才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作什么?”
肥壮男子道:“我见到官差,有些害怕,那不是正常的事情么?”
柯镇恶道:“那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地,莫非是猫挠的?”
肥壮男子道:“不,不错,就是猫挠的”
全金发也看到了男子手腕上的伤痕,笑道:“这么粗的血痕,你说是猫挠的,你家那是猫还是老虎?”
肥壮男子闻言又立马改口道:“那是,这是,我记错了,是人挠的,我媳妇挠的!”
柯镇恶早就记下了行凶者的指纹特征,刚才那人本来并不在他心眼范围之内,看到官差来了,他才探头出来看,听到冯家小娘子的案子时,心跳猛得加快,便引起了柯镇恶的注意,他将心眼蔓延过去,正好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抓痕,又比对出指纹,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此刻任凭男子怎么狡辩,都是没什么用的。
只不过此刻大庭广众,柯镇恶多少要顾忌一下影响,便道:“是不是你媳妇,带回去审问一番自然清楚,况且冯煜的尸体尚在,只要将他手指和你手上的伤口稍一比对,便可真相大白,你在这里说些废话又有什么用处。”
男子听到这话,身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好半天才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啊,若是我不动手,金刚帮就要对我下手啊。”
全金发道:“看你脑满肠肥的样子,想必日子过得滋润的很,恐怕早就跟贼人同流合污了,你说被逼,嘿嘿!”
柯镇恶冲辛弃疾道:“人我帮大人押送回去,就不劳大人费神了。”
辛弃疾知道柯镇恶肯定不会把人送到衙门,这么说无非是面子上好看,也不戳破,反而不好意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最后凶手还是你自己找到的,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柯镇恶道:“你只要做个好官就行,告辞!”
说着提起那肥壮男子后颈,飞快地离去。
冯家。
在韩宝驹南希仁地帮衬下,冯煜地灵堂已经搭好。
冯蘅一身孝衣,跪坐在棺材前,看到柯镇恶带了个人来,她瞬间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李叔,你怎么来了。”冯蘅面色不善的问道。
那肥壮男子见到冯蘅,连忙哭喊道:“冯侄女,你听我说啊,你爹地死真地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不要听人诬陷啊,我跟你父亲是至交,怎么会害他?”
冯蘅是多聪明地一个人,闻言瞬间将前后因果想明白了:“原来是你,往日你来家里找父亲喝酒,我还当你真是他好朋友,没想到你竟然还带他去赌钱,最后连我都险些被父亲输了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全金发道:“冯姑娘,可不只是赌钱这么简单,这也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
冯蘅道:“我知道了,自我父亲自暴自弃以来,往日来往的叔伯们便都不上门了,也只有你才最熟悉父亲的笔迹。”
肥壮男子求饶道:“那遗书是我伪造的,但人不是我杀的呀,是金刚帮的少帮主,是他指使的,我只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杀人,他们让我伪造遗书,我哪里敢拒绝。”
柯镇恶道:“你看他手腕就知道了,此人谎话连篇,没一句能信的。”
冯蘅道:“多谢恩公指点,他的人品,我素来是知道的,平日里若不是只有他还愿意陪父亲交往,我绝不会让他进家门的。”
柯镇恶道:“如今真凶已经抓到,不知冯姑娘该如何处理?”
冯蘅道:“我真的很想将他千刀万剐……”
男子闻言,顿时没了侥幸之心,狠狠道:“你这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么?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