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摸着她的脸,道:“真的是你……”
头脑发胀,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划过喉咙,米香味传遍味蕾,她第一反应是反胃,一点儿也不好吃,但是当她睁开眼,看到那被烫红的小手……
以手盛着热粥,女子瘦瘦的脸上满是焦急,她因看不见,有些无措,微微蹙眉,只能通过合十的小手缝隙一点点摸索着喂到身下那人的口中。
她愣了愣,直到听到身旁女子腹内咕咕饥饿声,回了神,咽下了口里的米粥。
察觉到身下那人的配合,瞎眼女子嘴角带了笑,带着讨好道:“白郎……不,白姑娘你醒了?”
“你认识我?”她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认识自己,那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一定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自恢复意识以来,她就觉得好像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那东西是物品……
还是人……
瞎眼女子名叫文刀,是一名女奴隶,她说我本名刘娇儿,是她家的小姐,几个月前家里被人诬陷遭逢了巨难,带着她改名换姓逃出,却与她半路失散,而我可能是一时受不了打击,所以才脑子混沌。
文刀从土坑里扒拉出了一封假的户籍证明,说是我父亲留下的退路,她让我同她去京城找寻外祖帮助,想要为我父亲翻案。
我曾问她,为何不带着户籍证明离去,找个无人认识的地好好生活,何苦……
文刀落寞的摸着脸上的奴印,道:“我回不去了……老爷生前对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要为他翻案……”
我脑子现在是个混沌空荡没主见的,便同意了文刀的想法,二人身无分文靠着乞讨徃北走……
——
“哈哈,一个瞎子,一个瘸子,真是晦气!”
“臭要饭的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
“去去去,一身的臭味,长得又这么丑,别影响了我店里的生意!”
“一步三咳,不知道是什么病,我这可是饭馆,滚远点。”
文刀是个聪明的,知道女子身份容易出祸事,便吩咐白七七拿了煤灰抹黑了俩人的脸。
白七七一手抬着衣袖捂着嘴,胸腔内不时的发出一两声轻咳,一手牵着文刀的手,二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一路上遭受了不知多少人的白眼与嫌弃。
文刀很讨厌男子,靠的近时还会发抖,每次白七七都小心的把她护在身后,拍拍她的背无声安慰她。
夏日的酷暑,秋日的风凉,直到冬日白雪皑皑,历尽千辛万苦的二人才来到了京城脚下。
白七七身上仅仅穿了一件薄袄,身形瘦弱,步伐不稳,伴随着声声轻咳,仿佛风大些便能将她吹走。
而她身后的文刀,却是被她照顾的很好,裹了厚厚的棉袄,下巴也丰腴了不少。
文刀两眼无神,抓着白七七的手却是紧紧的,道:“七七,我们到了么?”
文刀像只小兽很依赖自己,这让白七七心里有种满足感,她的一些莫名的情绪得倒了宣泄……
好像,不那么空荡荡……
可,还是有种不安感。
白七七抬手拢了拢文刀的衣服,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压着嗓子道:“到了……”
入了冬,本就身体不好的白七七,越发感觉身体的僵硬,就连嗓音也变的嘶哑,她喉口有伤,用一个蓝色尾部坠着银铃的发带遮挡住了伤口痕迹。
还好,大概是因为看不见,文刀从未询问过白七七的身体状况,她享受着被白七七呵护的感觉,好像如浮萍般全身心的依赖着白七七……
伴随着阵阵银铃声,白七七牵着满怀期待的文刀,一步,一步,向着这座大梁国的繁华都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