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沈落落端着锦心递过来的水盆,半睁着眼睛,晃晃悠悠的站在门外。
为了叫沈落落起床,锦心无所不用其极。
双手扒她的眼睛,用力摇晃她的身体。
大脑都要被锦心晃碎了,才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嗷呜——”沈落落眼皮发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迈着千斤重的腿,缓缓的朝着院子里唯一亮着灯的屋子走。
“你是何人?”站在门口的丫鬟,梗着脖子,表情凌厉的盯着沈落落,伸手拦住了她。
半梦半醒的沈落落也没听清那丫鬟说什么。
只看着有只胳膊挡在她面前。
她伸出手,轻轻一抬,那丫鬟就被甩到了一边。
她端着水,一脚踹开门,打着哈欠进了屋。
正在被服侍着穿衣裳的穆连笙,被巨大的踢门声吓了一跳。
转过头就看着带着粉色面纱的沈落落,闭着眼睛进了门。
“嗯……,洗脸。”沈落落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拿起半边浸在水里的布巾,冲着正在穿衣服的穆连笙就走了过去。
“你这是做——,冰!”穆连笙半句话没说完,沈落落拿着浸了水的布巾直接贴到了他脸上。
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没能将沈落落给喊醒。
此刻沈落落脑子里只有俩字,好困。
“哗啦——”一声。
一盆冰凉的水,全部泼在了沈落落的脸上。
沈落落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那感觉,好像是海啸直接拍在了脸上,吓得他猛然惊醒,心脏怦怦快跳。
她看了看穆连笙黑的快像煤炭一样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被水弄湿的衣裳。
再回想仔细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也终于能明白了个大概的事情经过。
“三番五次闯本王卧房,数次伤我!你究竟是何居心?!”穆连笙冷着脸,死死的抓住了沈落落的手腕。
沈落落刚抬起另一只手想推开他。
眼睛余光却扫到了穆连笙被纱布吊着的膀子,想想还是收回了手。
“太子殿下,我真的冤枉,我只想尽妻子本分。”沈落落仰起头,用小狗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穆连笙。
穆连笙根本不吃这一套,依旧冷着脸,“妻子的本分,便是不断地让丈夫受伤?”
沈落落动了动嘴巴,也确实没理,“那!那不是昨晚,你非要……那样儿嘛!”
穆连笙伸手一拽,将她拉的更近。
沈落落立刻偏过头,死死的闭着眼睛。
心里喊着,别啊别啊,别这样。
嘴唇就像个八十岁老朽般,颤颤巍巍,一碰一合,“殿,殿下,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狡辩什么?你是本王的妻,与本王圆房有何不妥?”穆连笙瞪着沈落落。
沈落落缓缓挪过一点头,虚眯着眼睛,刚一看到穆连笙就跟阎王爷一样恐怖的表情,立刻闭上眼,转回了脑袋。
她干笑两声,“是,是。我这不是想着,我们相爱以后,到时候……,再那个,有益于……嗯……有益于……”
穆连笙见她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也没工夫跟她在这耗。
他甩开她的手,抬起手对着大铜镜理了理衣袖,“青竹。”
一直站在一旁,没法出过声音的青竹上前,颔首应声,“在。”
穆连笙瞥了一样在自己旁边低着头,嘴鼓的像是个包子一样的沈落落。
他抬眉,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找人看着太子妃。不许换衣服,在卧房外站着,直到太阳出来。”
青竹应:“是。”
沈落落皱眉,想要开口讨个余地。
只看着穆连笙一挥袖子,转过身,带着好大气势的迈步出了门。
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自己身上湿了,这就是让自己出去挨冻。
这凌晨的天儿多冷啊!
“娘娘,请移步门外,属下要锁卧房了。”青竹特地做了一个礼让手势。
沈落落无语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烦躁的将手上的布巾一把丢在了盆里,不情不愿迈步出了门。
“你们!看好了!太阳出来了,太子妃才能回去!”
“是!”
青竹安排好一切,转过身对着沈落落行了个礼,快步跑向站在院子中间的穆连笙。
穆连笙扭过头,看着站在灯笼下,脸皱成一团的沈落落。
他倏地扬起嘴角,语调清扬,“青竹,今儿本王心情好,叫上本王的三五好友,念枫居一聚。”
青竹表情略窘迫,“太子殿下,您的好友,只有宣小郡王一人。”
穆连笙猛地停下脚步,顿了片刻,冷着张脸挥挥手,“扫兴!不必了!”
青竹:“是。”
……
沈落落怕黑,就算是周围这么多人陪她站着,她也有点害怕。
她闭着眼睛,背靠在墙上,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肩膀,自行取暖。
隐约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双眼睛盯得自己越来越难受。
她睁开眼睛,扭过头。
果然。
有个瘦脸大眼睛,长得干干巴巴的丫鬟。
此刻,正用她那双黑白分明充满怨气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沈落落一挑眉,语气不善,“你瞅啥?”
那丫鬟没有像她预料中回一句,瞅你咋地。
反而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