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呵呵一笑,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怕你,就是当年的他。他怕他遭到报应,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杀死。自古长子都中庸,他当初立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性子,有勇有谋,所以他惧怕你。”
“惧怕我,为何不将我的太子之位撤掉?”
老头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当锦盛公主为何许配给你,而不是其他无关紧要的皇子?他明知那锦盛公主,貌美倾城,为何偏偏要放在你的太子府?”
“他是……等着我犯错,等着我为太子妃动情,所以好抓住我通敌的把柄,撤掉我。”
老头欣慰地看了穆连笙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还行,你还没有愚蠢到极致。所以,你这时候让她回去,对也不对。”
“如何讲?”
“若是皇帝见你和那丫头真的动了情,便找个由头训斥你一顿,直接撤掉你太子之位,那时兴许你能保下一条命。若是你对那丫头冷若寒冰一般,对那丫头不管不顾,那皇帝自然会警惕你更多,兴许连命都不给你留下。”
“那我如何又能让父皇放下对我的忌惮,又能让父皇放过锦盛?”
老头抄起扇子,就朝着穆连笙的头打了下去,“怎么又糊涂了?你当老夫说要弄死他,是逗你玩的么?若是他不死,天下多少百姓要为他的贪婪买账?他不死,锦盛定是跑不掉,凭锦盛小国,如何能和南夏抗衡?”
穆连笙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头,“他是我的父皇,我如何能杀了他?!”
“方才,老夫听到那丫头的友人为了她入宫。这不就是,最好的办法?不用你亲自动手,轻轻松松便可了解了他。”
“那也是我在背后指使,若是他死了,我自是也同罪。”
老头扇了扇扇子,盯着穆连笙,“今日来的那个齐王,怕是也惦记着太子之位吧?”
穆连笙点点头。
“他自小便将野心藏了起来,虽是从小身子弱,但长大后也始终装作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父皇倒是对他没什么忌惮。”
老头扇着的扇子忽然停下来,静静地看着穆连笙,“这人,身后可有什么人支持?”
穆连笙蹙眉想了想,“总觉得,是丞相。但是我却不敢确认,毕竟丞相如今看起来是和他没什么瓜葛,但总觉得两人之间有说不出来的一种默契。丞相对我倒是极其殷勤,家里的女儿也非要嫁入我太子府,如今正是顶替了落落的位置,做了太子妃。”
“正常。”老头笑笑,“那丞相卑鄙的很。他越是疏离的人,越要注意。他越亲近的人,越是要陷他于不义。”
穆连笙听着老头这话,倒是奇怪了,“若是像你所言,那丞相当初是替父皇谋反的军师,父皇更是会清楚他的一举一动才对。”
“你父皇这个人,说是城府深,为人险恶,但有一个最大的毛病,便是容易被权利冲昏头脑。你真当是你父皇选的这个军师吗?那是丞相看好了你父皇的弱点,利用他罢了。”
穆连笙点点头,的确。
一般容易被权利或者金钱冲昏头脑的人,做起事情都比较莽撞暴力。
“所以,你父皇如今因为丞相的关系,定是对你已经多有不满了。还有丞相的那个妹妹,之前的一个妾室,叫什么淑?也不是个好东西,最会的就是和丞相里应外合,将你的父皇架的高高的,使他失去理智。”
穆连笙垂眸思考半晌,“所以如今关键,是丞相。”
“你好好想想吧。今日三皇子一来,你找到丫头的消息,定是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若是知晓你如此做法,你回去了也不会好过的。”
老头躺下身子,哼哼了两声,像是说梦话一样,轻飘飘说道:“人死了,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这一句话,彻底点醒了穆连笙。
当时想办法带锦心出狱,就是以她死了为名头。
若是自己故意营造沈落落死掉的假象,再让她换一种方式回来,是否可行?
他刚要转过身去问,就听到了身边老头儿响起来的呼噜声。
他躺了下去,细细琢磨,一夜未眠。
……
“你让我,回锦盛?”
大清早上起来,正坐这吃饭,就听到穆连笙对着她说,要把她送回锦盛。
这什么意思?
昨晚说好了,不让她离开,今天睡一觉就改变主意了?
穆连笙看着沈落落的脸垮下来,立刻解释道:“不是叫你真的回去,是演一场戏。”
这回,她更迷糊了。
她咬着筷子,疑惑地看着穆连笙,“演什么戏?”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严肃地盯着沈落落,“昨夜你的确思考的对。若是你就这样回去,确实无法交代。若是为了锦盛的长远之策考虑,本王只能称你死了。你再换个身份,来到南夏,入我府中。”
“哎哟,说的这费劲。”老头听不下去了,喝了一口酒,“就是你换个身份,丫头。如今你锦盛不占优势,其他各国更是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宣扬锦盛公主和亲南夏,却死在了南夏,你父皇母后再多加渲染,让其他两国感到危机,便不会就这样事不关己了。”
“然后呢?”
“然后,你便伪装成锦盛的无论哪个公主,只当替你妹妹寻回公道,来南夏便好了。”
沈落落皱眉。
这桥段,未免是把南夏的皇帝当成傻子了。
她嘟囔了一句,“可我就长这样啊,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