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落点点头,对着六叔伸了伸手,“当初我带来的首饰和金子呢?”
六叔愣愣地看着沈落落,对着沈落落摇头,“没,没有。都花光了。”
沈落落戏谑一笑,举着蜡烛朝着六叔步步逼近,“花光了?”
六叔咽了咽口水,“对,都花光了。”
沈落落轻轻点头,“好,都花光了是吧,花了我的钱,就得用命偿。”
她说着,伸出手,直接抓住了旁边六婶的脖子,一只手便将六婶抓起来。
六叔看着六婶儿的脚腾空捣腾,脸憋的发紫,顿时被吓得没了魂儿。
“你放了她!放了她!我这就给你拿!”他扭过身爬上床,将褥子掀起来,抽出来一块砖,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沈落落。
沈落落垂着眸,看着从小布包的缝隙里面闪着金光,便将那六婶丢到了床上。
一手抓过布包,拿着蜡烛转身出了屋子。
刚走出屋子,就听着六婶在屋子里哭闹着打六叔,“死老头子!你糊涂啊!你这是连我们的命都搭进媳妇的!就算我死了又能如何!去把钱给我要回来啊!”
……
蒋灵芝亲自下厨,做了饭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地上,全都是同一张女子的画像,每一张纸上表情都不一样。
有笑着的,有无奈的,有坚毅的,又,魅惑的,许多许多,各不相同。
就算不用仔细辨认,只看到她脸上那带着的面纱,便知道殿下画的是何人。
她脸色瞬间暗淡下来,眨眼之间便恢复如常。
不必在意,那人根本就不存在,不是么?
她端着粥,走到了穆连笙面前,向她行礼,“殿下,吃点饭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吃不消啊。”
穆连笙依旧专注在纸张上,手上的笔,还在轻轻地勾勒着画中人的那双美眸。
蒋灵芝不甘心,又将碗向前递了递,“殿下,粥要凉了,还是先吃一些,再画吧。”
穆连笙依旧不为所动。
蒋灵芝有些心急,想再靠近一些,谁料一脚踩在了地上的纸张上。
穆连笙手一顿,目光落在蒋灵芝的脚上。
只看着她那只脚,踩在了沈落落的笑容上,顿时眼神冒火。
他抬起头,目光阴沉地盯着蒋灵芝,缓缓开口,“拉出去,杖责三十。”
“殿下!妾身不过是想要给您送饭!妾身并非有意!求殿下赎罪!”蒋灵芝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子不稳,手上的粥也跟着洒了一地。
这一下,毁掉了地上的三四张画。
穆连笙紧紧地攥着笔杆,指节青白,声音越发冰冷,“杖责五十。”
屋子里没人敢动。
穆连笙缓缓抬起头,望向青竹,“还不动手,等什么?等本王降罪于你?”
青竹低下头,沉声说了句“是”,转过身就将蒋灵芝从屋子里拖了出去。
婢女们站在一边儿,看着穆连笙这阴沉的模样,也是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几个人连连行礼,退出了屋子。
待人走后,穆连笙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纸张,蹲在了空地上,开始一张一张地拾起地上的画儿。
他一边拾,一边看。
仿佛就像是沈落落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哭闹。
“抱歉。”他用手轻轻地拂去纸上的灰,红着眼眶,轻声说着:“太入神了,没注意你都掉下来了,我的错。”
将所有的纸张全都捡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桌子上,他又开始低下头,拿起笔,为她描眉画眼。
太子府外。
舒婷婷急切地在门口晃来晃去。
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若是有人胆敢提起关于沈落落这个人,便以杀头之罪处置。
从这指令颁布下来以后,所有人像是失忆了一般,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从锦盛过来的公主,和亲成了太子妃,没有人知道谁叫沈落落。
除了她以外。
原本以为这太子也是同伙,同皇帝一起密谋处置掉了沈落落,却听说太子从栖州回来以后一病不起,更是足不出户,连朝堂都不上了。
她就明白,沈落落是出意外了。
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记得沈落落,那便是太子了。
好不容易,今日从乐丝坊偷跑了出来,想要找太子问问情况,可刚来到这太子府门前就遇到了阻碍。
之前的太子府门外顶多就是站四个护卫,如今的太子府,却像是太子有了什么造反之心一般,被皇家官兵层层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舒婷婷冲着那守门侍卫笑笑,伸出手掏出一把银子,故作讨好,“大哥,我是那乐丝坊的舞姬。听闻太子一向喜欢歌舞,所以我家姑姑便派我过来给殿下献舞,求大哥放我进去。”
那侍卫直接将舒婷婷向后一推,她手中的银子直接洒了一地,“请姑娘离远一些,太子府重地,不得靠近。”
舒婷婷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那侍卫,低下头捡起了手上的银子,灰溜溜离开。
走到街角处一个胡同之中,扯过来不知道是谁家的破筐坐在了地上,等着看府中何时会出来人。
就这么一坐,从上午硬生生地坐到了近黄昏,才看到齐嬷嬷端着竹篮往出走。
舒婷婷一下来了精神。
这齐嬷嬷落落曾经同她说过,说是之前曾帮了她大忙。
过年那几日她同齐嬷嬷也相处过,人倒是好说话,又随和的。
兴许找她有用,快步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