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有西里尔作伴,两人心心相印,彼此知道对方最软弱的心事儿。
他们没有朋友从未感受过爱情,只有彼此。
家是什么?从未体验过。
受伤了,只能躲在角落偷偷舔舐伤口,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关心。
痛了哭了,也不敢被知道,因为他们不是查尔斯那样的小孩子,大人是没资格哭的。
于是他们真的很不开心。
他每次遍体鳞伤,大哥只会教育他要坚强,男人不能哭,就算别人抽掉骨头,卸掉软弱,只要尊严还在,就不能释放出半点的眼泪。
眼泪只有在重视你的人面前才最尊贵,除此之外,没有人会同情你,因为弱者是不配得到同情的。
就连这次,他被围堵在这个巷子里,也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救他,也许灰飞烟灭了,也无人知道他的行踪。
作为吸血鬼,拥有常人不能有的永生命运,所以,他随时准备赴死。
在这个笑巷子里,即便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也不能来救他,来不及了!
可是他所想到的任何一个人中,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伊丽莎白来救自己。
在他最黑暗最困苦的时候,她就像女王驾临,伸出光明的手,拉他出黑暗。
这画面感机极具冲击性,每个毛细血管为之奋战着。
克里尔眼瞳一片赤红妖异,仿佛要冲破血液里的光束。
整个人在颤抖,直到他从冰冷的黑暗中,终于感受到一抹温暖,袅绕在指尖,他紧紧握住她伸出的手。
那是野兽渴望千年的温暖。
她说:“起来,王姐带你回家!”
一句话,举足轻重压在他的心头,沉淀而暖意浇灌。
女人挺拔的腰脊被鲜红的血液压完了。
可是她从未说过半句,流淌着鲜红的血液氤氲着他的眼膜。
赤红,生疼的。
“嗯,为什么不走了?”女人讶异回头。
而此时此刻,他已经泪流满面。
男儿泪,重若千斤地从瞳孔坠落下来。
硫酸腐蚀的滚烫。
“哭什么,是哪里疼么?王姐看看!”
说着就要去扒开他凌乱的衣服。
手背男性大掌有力捉住。
女人好看的眉眼蹙起:“……”
“王姐,你……你受伤了!”
胳膊热盈盈的血液浸湿他的手臂。
满手鲜热。
明婳脸色苍白的可怕,她轻笑道:“无碍,咋们快点回去吧!”
“你受伤了,需要治疗!”
傀儡吸血鬼所带来的伤害,很难自愈。
他深有感触。
那幽绿色的瘴气侵入伤口会慢慢直达肺腑,然后扩散到你每一寸血液,最后无药可解,彻底化为一滩血水。
哪怕她是最强大的王族吸血鬼也不能幸免。
“王姐真的无碍!”
他嘴唇死死地珉起了,突然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克里尔,你要去哪儿?”
“长老院,要解药!”
女人在身后大喊:“就这样去,你觉得长老院会赐予你解药么?”
“会不会我都要一试,因为……”他绷紧了下颌。
“因为什么?”一阵幽暗的胴香飘近,女人高挑的身形站在旁侧。
她唇角衔着似笑非笑的深意。
就像在等待着什么。
克里尔心头猛地抽紧。
“没有为什么!”他脱口而出。
“你不想我死对么?”
他重重地避开脸:“嗯!”
明婳唇角的笑意扩大:“可是与其看着你去受死,王姐宁可自己死!”
“我不会死的!”他铿锵有力地说,即便是死,也要将解药带回来。
“就算侥幸不死,长老院会放掉一个羞辱你的大好机会?”
“你那么高傲,尊贵,天生是被人朝拜的,王姐如何能忍心看着你被人践踏?我们贵族吸血鬼的尊严不允许我们受此羞辱,你可明白?王姐宁愿站着死,绝对跪着活!”
“我知道了!”
他沉沉地垂下眼。
“走吧,回家!”女人欣慰一笑。
倏然,她身形一个踉跄,后颈被人砍痛,天旋地转的瞬间,被人抱在怀里,紧紧裹在胸膛像是镣铐要束缚住她永不离开。
男人眼尾荡起猩红,唇瓣颤栗:“王姐,对不起,我不忍心看你去死!”
“比起能够让你活着,尊严被践踏算什么?倘若连命都没有了,要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
克里尔低头,轻柔的吻承载着月光落在她的额心上。
斗篷伸开,化作蝙蝠携带着她昏迷不醒的身体回到城堡,将她安稳地放在门口的路易十四玫瑰花中。
男人走得绝决。
能让你活着,我就算变成不人不鬼的傀儡坠入地狱又何妨?
从未有人对如此这般的好,你是第一人,我可以为你做尽任何事,而无怨无悔。
化身蝙蝠从这寂静的夜里消失。
他走得悄无声息,以至于错过女人眼睫毛轻颤的邪恶。
“你是……克里尔还是西里尔?”
长老院的五长老问道。
男人不卑不亢地站着,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杀伐之气。
“克里尔!”
“不知克里尔大人屈尊降贵来我们长老院所为何事?”
“解药!”
大长老意味不明地摸了摸胡子:“什么解药?难带克里尔大人受伤了?”
“别跟我装蒜,傀儡吸血鬼是你门派来刺杀我的对么?我要解药,给我!”克里尔伸出修长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