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盔很大,是男性的头围,对姜浅予来说,又闷又重。
她第一次骑坐这类重型机车,拘谨又害怕的,刻意跟前面的张叔离了点距离,一双手也是不知该抓哪里的好——
张叔撇了一眼后视镜里小女生的不安,他要是个二十出头正热血的毛小子,那肯定起步就拧狠了把手加油,这样身后的小姑娘一定会害怕,顺势抱住他的腰身——
可惜,年纪大了,沉稳不少,没那么多花花心思了。
“走了。”
张叔一声招呼,起步很稳,很匀。
姜浅予屏凝了呼吸,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地很是有力。
秦北不全只招豪门子弟,也会面向社会,优待一些学习成绩前茅优异的学子。
姜浅予就是以全省前五成绩进的秦北高一。
对于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的姜浅予来说,今天,坐一个不认识人的摩托机车,已经是有史最大的叛逆了。
这人要把她带到哪去?
十多分钟后,摩托机车的引擎拐进了嘉陵路巷里——
眼见着周边熟悉的房屋越来越清晰,尤其前方就是她的家,姜浅予下意识紧张,抓住了张叔后背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
那声音细弱如蚊,张叔没听清,只是感觉到了背后拉扯他衣服的小动作。
张叔停了下来。
下车后,顺着巷道看去,俩边都是俩米左右高的围墙,俩边都是老居民楼,大门都开向另一头,只有一些窗户开向巷道——
张叔看向一道防护栏窗台上养着几盆正盛放的月季的窗户,突然问及:
“你是不是住那个房间?”
姜浅予眨着眼皮,明显害怕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叔伸手,直接解了姜浅予下巴处宽松的卡扣,把头盔摘下来,眉眼透着一股子道上大哥的狠戾:
“前几天就这巷子里发生的那起打架斗殴,你听说过没?”
姜浅予小心地从机车上下来,“...听过,那天中午还有警察过来走访,找我爷爷问了几句话,我也是听我爷爷和街坊说起几句......”
“你的窗户下,就是斗殴打架的事发点,十几个人在你窗户下打架,你没听到点什么?”张叔怀疑的眼色直勾着看着她,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
姜浅予不只是害怕张叔这个人,还是其他,下意识躲过视线,低着头:
“那么晚了,我都睡着了,再说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窗户朝着这边,你要不去问问其他人吧?”
“是吗?那为什么当时打架的其中一个说,看到你亮灯了!”
“不可能,我哪有亮灯!”姜浅予上赶着否认。
张叔很是认同:“也是,外面路灯亮着,根本不需要开灯也可以看清外面的视野。”
“所以,你只是趴在窗户口看见了,你都看见什么了?”
姜浅予不傻,都问到这份上,她这么可能不清楚张叔是什么目的用意。
小丫头突然少了些害怕,多了几分坚定:
“大叔,我要是真看见什么了,那我肯定会主动配合警察走访调查的,你不用这么套我话。”
张叔眼里敛着沉稳:“那如果,动手的,是你想要保护,有意偏袒隐瞒的人呢?”
姜浅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张叔嗤了一声:“救护车入巷的声音远三条街的人都听见了,后面出警的鸣笛声,你没见地上躺着的萧尤?”
“我没有!”姜浅予继续持否认态度。
她的态度让张叔换了一个方向。
“你是不是有一只猫?”
姜浅予眸色顿时放空一滞。
“开灯是我编的,但确实有个人说当时听到一声哐当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响,紧跟着就是一声猫叫——”
“小姑娘。”张叔不太像再扯皮下去了:“我跟萧尤什么关系你也见过,在我面前,你隐瞒的保护没什么卵用,相反,只有你告诉我实情,我才能更好的保护......”
“十几个人围着萧尤打,这种场面,你难不成想看到第二次?”
姜浅予:“.......”
姜浅予犹豫思量了好大一会,这才弱声:“那天晚上我确实爬起来看了一眼窗户外......”
那晚,萧尤挨打时,对方下再重的狠手他都没有呼出声。
而事后萧尤反击时,虽然有先把人打晕的前提举措,但架不住有个别俩个因他的狠手被再次痛醒喊叫出声的。
要知道,那十几个人轻的骨裂挫伤,重的就是那姓谢的,肋骨断了俩个,一只手的手骨指节全部被重力给碾碎了......
姜浅予长这么大,连吠的比较凶的恶狗都没见着,又怎么会见过这么狠的场面。
尤其那人还是斯文温柔的束发道士。
不可思议。
当时她不知是害怕还是震惊,捂着嘴往后退,手肘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一个摆件,发出了声响——
她当时惶恐不安极了,原本床尾睡的比她还死沉的元宝也被吓醒,她只好把锅甩给猫儿......
她也不知道当时情急之下为什么要掩饰,事后才心事重重,难不成她是在害怕萧尤吗?
等等——
姜浅予差不多全交代了才想起,如果她是害怕萧尤的话,那她现在把她目击的事告诉跟萧尤一伙的这个男人......
姜浅予抿了抿唇,眸里的水光泛多了几分,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可腰身却碰到了身后的机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