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顾晨义,已经是中午了!
钱锦棠看陆巡站起来要走,急忙拦住人:“小叔叔,我们做成了一笔大买卖,我请你吃饭吧!”
她不能让陆巡还没消气就走了。
陆巡余怒未消,语气讥讽道:“你能请我吃什么好吃的?你自己给自己做的吗?还要咬一口的那种吗?”
一个武将为什么会这么记仇?
钱锦棠厚着脸皮道:“我知道一家烤鱼店,您吃过烤鱼吗?”
又想陆巡并不是吃货,急忙加上:“货我们进了,但是怎么卖出更高价还得商量一下,到时候咱们边吃边谈!”
陆巡看着钱锦棠讨好的目光,心里早都答应了,但是面上还是冷冰冰的:“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鬼点子!”
然后陆巡感觉自己的想法成真了!
昨晚他就在想,难道下次见面这丫头会跟他讨论衣服,果然。
钱锦棠道:“这倭缎是起绒面的,没有丝绸光滑结实,胜在是舶来品,而且阳光照射下十分好看,我们可以倡导人们用来装饰屋子,做鞋,给下人做衣服!”
当然,眼看天要热了,倭缎在京城不好卖,但是它表面艳丽,像浮光锦可以闪光,价格却比动辄百两的浮光锦便宜许多,正好销往北地,上辈子苏唯芳就是用这个方法转手赚了一倍差价,钱锦棠却想的赚更多。
看陆巡嘴角挂着笑容,钱锦棠就继续道:“如果可以先从您家下手可不可以?咱们给您家的下人做一批衣服,您家人来人往的,一看这料子光鲜肯定要打听,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在京城就会有更大的销量!”
其实钱锦棠想让陆巡自己穿,别看现在是春天,但是晚上很冷,陆巡又经常晚上行走,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讲,倭缎是好东西,陆巡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我还想问您要一下您的尺码,给您做两双鞋!这个我不是吹,我有很多鞋样子,高帮的,低帮的,圆头的,尖头的……你像我祖父就喜欢穿硬底鞋,他最讨厌的是鹿皮鞋,他说鹿皮太软了,靴子会往下堆,哪怕里衬做的再好,皮子和里衬也会分离,这玩意还不能穿一次就扔,鞋子肯定是越旧越不磨脚的,所以还是牛皮的好!”
怎么就说到这了?
陆巡感觉自己只是稍微留了下神,小丫头已经说到别处了。
这丫头叽叽喳喳真的太能说了,没有烦恼的人都这样吧?
他之前不喜欢话多的人,可是她说的话却不让他反感,反而听了很轻松,因为只要听着就行了,不需要他没话找话,更不用担心尴尬!
陆巡回过神来道:“一会去露华浓量尺寸吧,你自己也做两件!”
他冷不丁的插话,让钱锦棠一愣:“给我做衣服?!不是,是我想给你做衣服!”
陆巡道:“我跟誉王说了,王爷想见你,四月中旬寿宁伯李伟过五十大寿,届时誉王会过去,他会让李家给你下帖子,倒时候你别忘了去!”
钱锦棠既兴奋又很担心:“可我没什么好礼物送给寿宁伯啊!”
寿宁伯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誉王登基后,他仗着是太子的外公肆意敛财,但为了省钱,给边疆战士用发霉棉花做棉袄,冻死了十多个人。
虽然现在誉王还没登基,寿宁伯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一个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这种人你给他送礼只能送好的,不然捞不到好处不说还会惹他生气!
钱家现在这样,她也不好意思管祖父要很多钱去送礼!
而且祖父知道他给李伟送礼会气死的!
陆巡语气意外道:“你连寿宁伯是个什么人都知道啊,看来我一直小瞧了你!”
这话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可是钱锦棠不知道怎么接!
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冷场。
陆巡非常后悔,他不是要讥讽她,是觉得她身上很多秘密他想知道而已,顺口说的!
那现在怎么办?
看着钱锦棠无辜的眼神充满懵懂和委屈,陆巡心头一软,就要跟她说我不生气了,这时萧逸尘带着毛孩进来了。
两个人是送大消息来的。
“金明玉死了!”
陆巡摆弄着玉版纸的食指一动,倏然抬头看向萧逸尘。
萧逸尘对于他的意外一点也不意外,谁能想到昨天还偷偷跟尼姑喝酒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呢?
“大夫说是喝酒喝的,他本来体质弱,又那么胖,酒色掏空了身子,早就有所迹象!”
陆巡道:“我还以为是郑家失手干的好事呢!”
提到郑家,萧逸尘幸灾乐祸道:“郑家恨不得金明月能起死回生,怎么会害死金明月呢?大人您不知道,这金家人真是嚣张啊,什么底蕴都没有,就凭着一个姨娘要让郑新颖抱着排位嫁给金明月,让郑新颖去受望门寡,金家已经行动了,郑家有得闹心了!”
郑锦纶好歹是两榜进士,户部郎中令,如果操作的当入阁拜相也有可能,这金家怎么这么无法无天!
陆巡想郑锦纶是不会这么坐以待毙把女儿送出老会管吗?
心里想着,忽然觉得缺点儿什么,看向钱锦棠,果然这丫头安静的听着,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竟然比他这个常年见识各种奇闻异事的人还镇定,可她七情上脸,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只能说明,她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金明月会死吗?
陆巡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笑到了,她一不是神仙,二不是神医,怎么可能断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