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说笑,进了城,沈君泽先回了自家。
方圆儿没了顾忌,就直接进了空间。
这次也是惦记哥哥到了新地方,她特意挤了半日跑来看看。
叶家那边,她离开这么久,已经是难得了。
否则,回去之后,对上的必然是叶天逸和哪吒两张可怜巴巴的脸…
再说方玉从后门进去,换了官服,再到前衙的时候。
一众官吏已经等的差点儿要暴走了,他们从早晨到这会儿,足足坐了两个多时辰。
只有一碗清茶,点心都没有一块,这会儿饿的前心贴后背。
有人忍耐不住,抱怨道。
“县令大人,实在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已经一上午了,难道我们还要再等到天黑!”
有人装好人,劝慰道。
“行了,已经等这么久了,还是再等等吧。”
徐大少爷是县丞,可以说是县令之下,官位最高的一个了。
他旁边的一个山羊胡瘦老头儿是主簿,这会儿就低声问询道。
“徐大人方才出去,可是有县令的消息?”
徐大少爷压下了心里的激动,摇头应道。
“没有,是家里人来问一句,午饭摆在哪里。”
主簿眼珠儿转了转,虽然不相信,但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站在堂口旁边的杨武高声喊道。
“县令大人到!”
所有人都是听得精神一震,赶紧起身整理衣衫,也望向堂口。
方玉迈步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形,年轻俊秀的容貌,让所有人都是意外。
听说新县令年轻,但谁也没想到是这么年轻。
但方玉眉眼间的正气,言行举止中的儒雅气度,让他们更是不敢轻看。
“下官县丞徐昆,见过县令大人。”
正在众人有些迟疑的时候,县丞已经高声喊着,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一个头。
众人被惊了一跳,下意识跟随,都是跪倒磕头。
“下官主簿欧阳路,见过县令大人。”
“下官县尉刘德,见过县令大人。”
“下官典史…”
一时间十几号人,都是低了头,看着恭敬之极。
方玉伸手扶起徐昆,对视之间,就好像对上了暗号,确定了自己人的身份。
“各位请起,今日出城去走动,倒是怠慢各位了。
以后一起共事,还望各位尽心尽力。”
方玉示意众人起身,开口客套几句。
众人一时摸不准方玉的脾气,就含糊应着。
“大人客气了,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方玉淡淡一笑,也不计较。
他挥挥手,示意杨武抱了一些典籍册子上前。
居然就这么开门见山,问起众人各自的职司。
众人更是意外,就好像突然被先生作诗的小学童,心里很是忐忑。
偏偏新县令还是个好先生,他们随便糊弄两句都不成…
日头偏西时候,所有人才告辞离开县衙。
下了台阶,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蔫头耷脑的自己。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不是说县令大人是书记官出身吗,真是第一次做主官?
但他怎么对一县的农桑徭役刑名,甚至比咱们还熟悉?”
旁人心里同样这么想,都是无言。
这会儿不用说,他们也知道了。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在这样一位主官手下,定然要打起精神办差了,否则怕是日日都要被抓小辫子…
很快,众人就散了。
徐昆没有出城,直接奔去了城南的大宅。
进门,他就高声喊道。
“舅舅,出大事了。”
一位中年文士端着茶碗,正是昨晚同乡绅们饮酒的易先生。
“何事惊慌,有话慢慢说。”
易先生示意外甥坐下,一边给外甥倒茶,一边问道。
“可是新县令,给你们下马威了。”
徐昆一口喝下茶水,应道。
“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话?”
易先生挑眉,“仔细说说。”
徐昆就把妻子传信说了,又说了当初解毒救命之事。
易先生也是意外,“这真是料想不到!”
徐昆点头,很是感慨。
“当初,若不是恩人搭救,我怕是死也不知道是遭了毒手。
又哪有如今好日子!
恩人没有留下姓名,不肯要我们夫妻回报。
甚至在走后,还要托付旁人给我留下补身体的好东西。
如此大恩,若是不能回报,我徐昆还有何脸面做人!”
“好,好,”易先生见外甥激动,赶紧伸手往下按一按,安抚道。
“舅舅知道你的意思,你娘过世的早,我只当你爹待您娘情深,待你也是如珠如宝,不会有事。
没想到,差点儿让你遭了毒手。
我就是如今也常常后悔自责,如今遇到救你性命的恩人,自然也当尽力,与你一同回报。”
“多谢舅舅!”
想起方才,徐昆又激动的带了三分崇拜说起来。
“舅舅,您不知道,方大人不是先前的郭大人可比,真是有真才实学。
方才,他问政我们十几人,对于政事极精通,我们都是招架不住,也根本不敢糊弄。
桥安县,有这样的县令,说不定真是运气到了。”
“当真?”
易先生三分好奇,七分不相信。
他也是个傲气之人,也有秀才功名,这么多年蜗居桥安县祖地,做个富家翁。
多半也有些怀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