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训得抬不起头来的秦润风忽然抬起了脑袋:“真君出身名门大派,怎么知道我们这种小蝼蚁的艰难!”
“你认识我?”这下流云可是真的惊讶了。
“宗门盛典,曾见过真君一面。”激勇之后便只剩下了害怕,秦润风的声音低了下来,脖子也重新弯了下来。
“你是……青阳门的弟子?”流云其实并不确定,毕竟他也很久不曾在外走动了。最近参加过的一次宗门盛典,便是跟着自家师兄受邀往青阳门走了一趟。
“是。”躲也躲不过去,秦润风老老实实回答。
“既然你是青阳门的弟子,便更应该清楚,这里的村民早就可以迁离荒岛,百年流放之期早就到了。”也不管旁人听完之后是什么感受,流云一鼓作气放出了这个炸弹一样的消息。
“旁门左道,终不能长久。我辈修者,从来都是以自己的能力立足于这天地间。”也不知道青阳门是怎么教导自家弟子的,流云对于帮别家宗门教育弟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多说这一句,都还是看在曾经确实在这里住过,并且还想借用他们的灵船才说的。
顿时觉得自己可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
“你若还想寻仇,尽管来便是。”眼前这个自称是青阳门弟子的人似乎还很不服气,流云想了想,他并不害怕这人过来寻仇。
秦润风哪里敢?且他已经被刚才听见了流云说的话的村民给围了起来,只有新任村长还傻傻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仙,仙长,他说的可是真的?”
离岛之前都直呼姓名的人,再回来已经只能称呼为仙长了。
“他……”秦润风非常想说流云刚才的话都是在胡说八道,可知道流云的身份,他一个字都不敢乱说。
再怎么不情愿,秦润风还是点了头。
这一下子,大家都顾不上再声讨流云跟杨子清两人,只能努力消化这个令人崩溃的消息了。
秦老村长还在的时候明明说过,百年之期还没到,宗门随时可能派人来检查,他们才只能守在这荒岛之上,不敢擅离。
如今却被“自己人”亲自证实,这一切都是老村长编出来的谎言,只是为了将大家困在这里,好方便他继续祸害偶然途经此处的人。
这让大家怎么接受?
不知是哪个孩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人群里传出了一个童音:“那,先生是真的去访友了吗?”
此言一出,全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对啊,先生!
流云跟杨子清也听说过他们口中的这位先生,秦老村长一开始给他们找的住处据说便是这位先生曾经的住处。
流云曾经跟人闲聊过,他们口中的这位先生还真是个读书人,似乎从前是个儒修(同他一样),避世而来,平日里就在村子里开个学堂,村里的孩子都是油他亲手启蒙的,在村里也颇有威望。
曾经,是个有时候比秦老村长说话都好使的人物。不知是不是看多了世事,豁达又睿智。只在村子里教书,并不掺和村子里的事务。
但差不多已经有个两三年了吧,有一天这位先生不声不响的就忽然消失了。秦老村长说他是收到了老朋友的传讯,连夜离开了无言岛,出去访友去了。
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
村里的孩子之前还说,这位先生前一天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还没说过出门访友的事情,结果第二天就莫名其妙不见了,他们还很惊讶来着。
现如今,谁能不怀疑一下,先生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了?毕竟这位先生来的时候,可从未掩盖过自己修士的身份。
大家都盯着秦润风想要个答案,可秦润风却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没听我爹说起过这个人。”
“不仅如此,我爹从未跟我说过任何一件器物的来源。”否则,依照他的心性,怎么也不可能毫发无损走到现在。
心里隐有猜测是一回事,真正被人挑明了说清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虚伪自私如秦润风,在事情真相没有被原原本本抖搂出来之前,就是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自欺欺人。
“你们先生,可有什么标志性的灵器,从不离手?”不忍心见诸位少年连个真相都求不来,失魂落魄的样子,流云想了想,还是心软地开了口帮他们一把。
“有!我们先生有一把扇子,一只玉笛,从不离手!”苦思冥想之后,还真有一个少年想出了点儿什么。迫不及待地讲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希冀地看着秦润风,也不知道是期待他说见过还是没见过。
是那个名叫小石头的少年。
“对对对!先生那把纸扇,还能变成一把剑!”有人开了头,能提供细节线索的人就多了起来,又一个少年嚷了出来。
“还有那把玉笛,先生吹奏的时候,空气都安静了!”
“我也见过先生拔剑,那把纸扇,一下子就被拉长变成一把剑了!”
“那把玉笛明明是纯白的,可是先生吹奏的时候,它就能变成绿色,绿得几乎能够滴出翠来!”
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补充了起来。
流云仔细观察秦润风的神色,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出来点儿什么。
“抱歉大家,我确实没有见过你们说的这两件东西。”秦润风也不是傻子,听描述就能听出来厉害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说没见过,就是真的没见过。若是见过,他一定会有印象的。
而且这两件听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