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晚刚转过身就和迈克尔碰了头。
迈克尔得知拉图失联的时候正好在集市添置补给。
本准备自己先出发,倒是没有想到,凌向晚也正巧在集市。
两个人并肩,迈克尔开始交换自己所熟悉的所有信息。
“他本该在昨天下午五点钟到达罗安达,但是,一直到今天早上,负责交接的人都没有见到他,我们俱乐部接到了举报。”
“**!“
可以想像,浪漫的法国人,此刻是有多么的生气。
对于委托方,他们只管,他们的东西或者信息有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到达既定的地点,然后检查东西是否密封完好。
或者,有私人包机的话,他们只管过程是不是尽情体验,最后是不是安全抵达。
他们只知道,没有如约到达就是违约。
丝毫不会去想象,此次执行任务的飞行员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他没有如约抵达。
一个飞行员的消失,只对与他有所联系的那些人有影响。
一个飞行员的消失会引起一群飞行员的共鸣。
他们会再次感叹,飞行真是无常。
或者,还有飞机的工程师。
他负责在每一次都飞行之前仔仔细细的排查飞机所存在的所有隐患,并且最终排除它们。
可,要是,飞行员出事的时候,驾驶的正好是经给某一位工程师负责排查的飞机。
那么他会无尽自责的。
他们这群人身上最重的就是,
责任!
听着迈克尔爆着粗口凌向晚也是愤怒的,但是她更担心拉图的生与死。
“他飞的是哪一条航线?”
“达累斯萨拉姆至安哥拉。”
凌向晚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一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拉图会经过四条支流一条山脉。
作为一个飞行员,他们都清楚,飞行的航线就是飞行员的使命。
出于飞行员的信仰和天职,还有飞行员特别的敏锐感,哪怕是死,一个飞行员都不会离开他的航线太远。
人在线在!
凌向晚知道,拉图那个天生的飞行员,他的敏锐程度不容置疑。
而且,他该有应对困难的能力。
毕竟,这块土地,是他的原生。
可以稍感安慰的是,起飞和降落的点,都没有离他们太远。
但可是这样的安慰并不能持续多久。
令人难过的是,整个俱乐部九个飞行员。
目前,只有凌向晚和迈克尔有条件进行搜救。
凌向晚只能和迈克尔分头行动,麦克尔从安哥拉出发,凌向晚自达累斯萨拉姆起飞。
他们沿着他的航线,或许在航线的哪一段遇见正被卡在岩石缝隙里的拉图和他所驾驶的飞机,或许,在某一个溪流遇见燃料耗尽被迫降落的黑人拉图还有他视如生命的直升机......
当然,也还有其他凌向晚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可能。
他们在非洲二分之一的南部,想用力的换一个同伴生的可能。
为了有效救援,凌向晚和迈克尔第一天都在沿着拉图的航线飞行的基础上拓宽了两公里的搜救范围。
可是,第一天,两人终于接上了这条承载着生命的航线时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悲伤。
一条航线被两个人分为二分之一进行搜救,这无疑是给对方都留下了信念。
二分之一的我如果没有得到好消息,那么,还剩下另外的那二分之一的可能,是不是,另外的二分之一已经有好消息传来。
凌向晚缩短了迈克尔和自己的休息时间。
拉图还没有找到,除了每天必要的两个小时休息之外,两个人都不敢停歇的飞行、寻找。
每个人都不想要有或者是害怕会有那样的遗憾。
不是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而是,你曾经无限的接近那个可能,但是你却错过了。
第二天,凌向晚和迈克尔和凌向晚的搜救范围加到了航线的五公里。
两个人各自飞行,靠着无线电交流最新的进展。
凌向晚看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森林和山,水流和山脉,自从太阳直射点靠近赤道之后,炙烤得更严重。
这样的天气里,很容易中暑。
凌向晚感觉到有液体子眉间滑下,掉入眼睛的时候突然涩涩的,
那是汗水。
不停歇的汗水。
此时此刻,视线所能到达的山与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能够被看到,却止不住心头痒。
凌向晚的方向感和距离感都很不错,即使没有耳机的陪伴和无线电的指引,她也能知道既定的航线。
或许,她是为飞行而生,也确实有人曾经这么说过。
看着五公里的范围到了,可是凌向晚还是尽力的把视线往远的地方去投入。
她总是在想,说不定,说不定,拉图就刚好是在那五公里的边境处。
凌向晚飞快的扫过那些有可能的地方,然后,再降低自己飞行的高度。
然后,睁大眼睛的去看。
再低再低,再清楚再请楚。
这个季节,虽然繁盛,但是有一点不好,这里太适合伪装。
掩于树梢长林的,都无形之中加大了搜救的难度。
凌向晚还抱着拉图还生的希望。
毕竟,不是每一个失联的飞行员都会九死一生,都会真正的消失。
如果今天迷失了的是别人,或者是其他什么别的地方的飞行员,那么凌向晚会觉得他可能摊上大麻烦了。
但是,如果是拉图,那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