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雪哑然。
半晌，才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只放肆这一回，游戏的事，涨工资的事，豪车的事，退款的事，那一件不是放肆到令那些高层吹胡子瞪眼？”
虽然安曼雪只是一个部长，但此刻面对李怀仁，居然没有感觉什么压力，她越说越气：“虽然你的本意是好的，是为了集团的发展，但做事是不是有点太激进了？把那些董事、股东全得罪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怀仁摊摊手：“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总不能跑到那些高层面前，跟他们认个错吧？”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从来没有道歉的念头。
那群高层，这些年赚了那么多钱，还不知足？
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一点都不乐意？
安曼雪皱眉道：“事情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其实，她也早就听过以周武驰为首的董事针对李怀仁的事情，但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而李董似乎也早就知道会被董事会罢免职务，可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改革方针，这也恰恰符合他这个年龄段宁折不弯的性格。
不过，一旦被社会毒打之后，就应该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吧？
可惜，自己帮不了什么，甚至连在董事会上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仅仅只有一个投票权。
李怀仁很淡然地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趁我还在任上，提高你们的待遇，你们就接受吧，下一任董事长还指不定记不记得你们客服部呢。
钱呢，我不能给你们，但挪用一点股票还是没问题的，我从集团抽1新融资的股票放在客服部名下，随便你们怎么用。就当是我送出的嫁妆，吴丽丽我可是当做亲妹妹的啊！”
“妹妹？”安曼雪和吴丽丽异口同声地问。
“嗯，怎么了？”李怀仁点头。
“呃......没什么，”安曼雪走到吴丽丽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现在是我妹子了。”
吴丽丽挤出一个笑容对安曼雪示好，却不怎么敢抬头看李怀仁，很失落，但也很坦然。
灰姑娘的故事，只可能存在于童话故事里。
到了现实，连平等对话的身份都没有。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硬要挤进去，只会头破血流。
很残酷，但这是事实。
不知不觉，到了集团餐厅。
李怀仁决定再放肆一回。
放开肚皮吃一顿贵的，这几天来，都是让宋伟给他点外卖，都吃腻了。
自从餐厅改革后，经理还是第一次见董事长来这里吃饭，不由两眼放光。
一张大圆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不仅弯着腰亲自为李怀仁打开闸门，还第一时间递上了一张干净的热毛巾。
一路屁颠屁颠地将李怀仁引到了最好的包间，也是周武驰经常坐的地方。
不用李怀仁吩咐，经理已经让一排年轻的小姑娘送上了丰盛的开胃菜。
李怀仁满意地点点头，能做到经理这个位置，没一个是普通人。
拍马屁有时候也是一种能力，能拍的恰到好处，绝对不是平凡人。
“李董，您请慢用，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经理微笑着候在一旁，声音很轻却有穿透力。
李怀仁回以微笑。
经理顿时像吃了蜜一样。
“噗嗤，”安曼雪轻轻一笑，低声在李怀仁耳边说：“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快要被赶下台了，又会怎么样？”
李怀仁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学着经理的神态说：“对不起，先生，按照规定，我们餐厅的饭菜不能为你提供。”
安曼雪放声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学的也太像了！”
一旁的吴丽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心想：要是他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啊。
这么短的距离，经理依稀听到他们是在笑自己，但他也不觉得尴尬，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
至少，自己进入了董事长的视线。
李怀仁感概道：“你也不必笑人家，都是混口饭吃，世道艰难，如果可能，谁愿意低声下气呢？”
安曼雪怔住了，也感概地点点头，都是有故事的人，但他却不明白像李怀仁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怎么会把世道看得这么清楚。
“你做事像个毛头小子，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像是三四十岁了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李怀仁盯了她几秒，差点以为她看穿了自己的秘密，半晌，才打着哈哈说：“人分两面，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一不小心，让你装了一个比。”安曼雪白了他一眼，说起话来，很是轻松随意。
真正到用餐的时候，李怀仁却没有多点菜，只摆了一个桌子而已，因为开胃菜已经吃的差不多饱了。
安曼雪也不是爱吃的人，平时注重保养身材，吃的很少，几乎所有的菜都随便夹了一筷子尝尝味道。
这些菜，吴丽丽平时都快吃厌了，心思也不在吃饭上，更没有吃饭的**。
一大桌菜，李怀仁一个人在吃，吃的肚皮都圆了。
安曼雪和吴丽丽看得目瞪口呆。
“你是老板，还占自己餐厅的便宜？”安曼雪表示很不理解。
李怀仁含糊不清地说：“可能很快就不是我的了，所以我更要吃垮它！”
安曼雪无奈地摇摇头，心情却很畅快，和他打交道，都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