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纸箱厂大院已经十一点半了。
院里除了自己的屋还亮着灯外,黑漆漆一片。
自从胡大妈不出摊后,她们家再也不需要给人留灯,同大伙一样,睡觉时就把两个屋的灯就全关掉了。
房冬把三轮放好,充上电后,回到屋中,胖子睡得正香。
房冬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外面的雪刚停,胡大妈家那排正房前的台阶边缘可以清楚地看到积雪的厚度,足有十几公分。
院内的一切被雪映得清清楚楚。
“干什么,回来不睡觉,发花痴呢?”胖子不知啥时醒来了。
“我刚回来,看看雪景,睡你的吧。”
“屁!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秀姐是十点二十一分三十六秒五四回来的,一个人!”
房冬没理他。
“还不睡?这下放心了吧?”
房冬笑了笑,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当真像胖子所说的吗?
“咱们明天早上起来先把院子的雪扫了,吃点早点,你回家,我去店里。”
胖子翻了个身:“我还是下午等秀秀姐上班了再走吧,怕你一个人不行。”
……
房冬早早就起来了,见胖子睡得和死猪一样就没叫醒他,自己拎着扫帚把从家门到院门扫出一条路来,然后来扫胡大妈门前。
秀秀也拿出扫帚出来了。
“秀姐起这么早啊?”
“嗯。”
“昨晚你不是七点多就走了吗?我和胖子没多久就回来了,你不在家啊,出去玩了?”房冬明知故问。
“我看电影去了。”
“是吗?啥电影,好看不?”
“《窃听风云3》”秀秀扫着台阶回答,连看都不看房冬一眼。
“这个电影我知道啊,好像几个月前就上映了吧?”
秀秀终于抬头看了房冬一眼:“打折的,我看不起新片。”
房冬尴尬地笑了笑:“秀姐你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咱们总不能各扫各的,一句话也不说吧?”
“你和放放怎么样了?”秀秀突然把房冬问得一怔。
“我和放放?挺好啊,怎么想起问这个?”
“噢,挺好就好。”秀秀笑了一下。
“秀姐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知道你多长时间没对我笑了吗?”房冬马上满脸笑容地问秀秀。
秀秀的笑容马上就收回去了,看了房冬一眼不再说话,专心扫地。
唉,自己这嘴啊,少说一句不行吗?还能多看会笑。
不对,她刚才问自己那话……话里有话啊?
“秀姐,”房冬走过两步去,这时秀秀已经扫到猫姐门前了:“你刚才问我和放放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秀秀再次看了看房冬:“能有什么意思,没意思。”
房冬有点懵,放放喜欢自己?
不科学啊,她刚失恋也没几天,再说,她看自己那付眼神……可没多少能瞧得起自己的样子。
对自己的态度就更不可能了。
“秀姐,你到底啥意思,和我说一下不行吗?”
“真没意思,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你们俩在一起合作,好好的,把关系处好,放放这人脾气不好,你让着她点,脾气过后就没事了,她对人真的挺好的。”
“噢,是这样,那你放心吧,我一直都让着她呢,她生气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很老实的,她高兴的时候我就开始各种挖苦、损她,然后她就又生气了,我就又老实了。”
“扑哧!”这次秀秀居然笑出了声。
“秀姐,你的牙……”
这一句又把秀秀的笑容给逼回去了:“我的牙怎么了?”说着转回身去,用手在牙上擦了擦。
“别擦了,没有韭菜叶。”
“那有什么?”
“啥都没有,我的意思是,你的牙真白。”
“去!”秀秀扭回了头。
房冬知道,自己和秀秀通过这次基本上算和好了。
不一会儿俩人把三家的台阶全扫完了,张出来了。
这孩子现在是真懂礼貌了:“你们都把院扫了啊,谢谢房叔,谢谢秀姐。”
“你叫他叔?”秀秀立刻问。
“我叫他妈猫姐,他不叫叔叫什么?对了,应该叫舅。”房冬转回头问张小童:“上学去啊?吃早点了没?”
“吃了。”
“吃的啥?”
“馄饨。”
“速冻的?”
“我妈早上给我现包的,我得走了,要不然迟到啦。”
“撒哟拿拉咕嘟白!”房冬招了招手道。
秀秀又笑了,还白了房冬一眼:“你怎么那么贫呢,问人家吃没吃就行了,还问是不是速冻的?”
“我这是刺探情报懂不懂,这玻璃都冻了,里面啥也看不见,我这一问就知道,王小咪早就起来了,看见有人扫院,她故意不出来!”
“人家不是给小童做混饨吗?”
“对啊,问题就在这儿,小童吃馄饨这会儿,她不做了吧?也不能洗碗吧?故意躲着呢!”
“可真有你的。”
房冬刚要得意,秀秀又来了一句:“你还是男人吗,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我不是男人?”房冬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秀秀没回答,直接回屋了。
房冬拿着扫帚回到屋里,胖子刚起来。
“说,我是不是男人?”
“是啊,你当然是男人啦。”胖子揉着眼睛说。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哥给你弄早点去!”
房冬刚走到门口,胖子在身后说了一句:“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