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可没那么封建,再说了,我没让你们在一起,你们不早就在一起了吗?”母亲理直气壮地说。
房冬无言以对。
“来吧,看看你媳妇都给咱家买了些啥吧?”母亲拉着房冬到了厨房,然后又参观了阴台。
满满都是吴放放给买的年货,猪牛羊鸡鱼海鲜应有尽有,关键是量还特别大,光猪肉就有五六十斤。
“这都是她搬上来的?”
“我能让她搬吗?那可是老吴家的金枝玉叶,从来没干过重活,把她累坏了怎么和老吴家交待?再说啦,放放多招人疼啊,我还不舍得用她呢。”
“这个二货,猪肉能买这么多,谁家能吃几十斤肉啊?”
父亲过来说儿子狗屁不懂,过去人们过年家家户户都要炸丸子、烧猪肉、煮肘子、白肉,哪家也得几十斤肉,喜欢吃肉且家庭条件好的一百斤也不止。
“这么说,几十斤不多啊,你们怎么还嫌多呢?”
“不多?你再来看!”母亲把那些用盆扣着的盆揭开让房冬看,满满的全是半成品,光丸子就有三盆。
“你们……这是要开饭店啊?”
母亲说买了这么多东西根本没可能吃完,过完年天气马上就变暖,东西都冻不住了,冰箱又放不了多少,所以就尽量多做些,连吴家的也给做出来了。
早在房冬回来前,就已经放了两纸箱酥鸡丸子酱牛肉之类的东西在吴放放的后备箱了。
“这也吃不了,明天让你舅舅来连生带熟的都拿些。”母亲只要有点东西,总是第一时间想着舅舅。
这个精神病,光顾着买了,不想想买这么多得人做熟了才行,父母肯定累得够呛。
“你不要怪放放,没单独过过日子的人,能想的这么周全就很难得了,以后自然就懂了,有放放陪着我们,今年的年货做得一点都不累!”
“你再来看看,”母亲把房冬拉到他们的卧室里,打开衣柜让房冬看,一家三口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新衣新鞋,吴放放都给置办全了。
“你还别说,放放买衣服的眼光比买猪肉可强了十万八千里,连你爸都说好!”
看着母亲兴奋不已的样子,房冬又想起了吴放放在自己面前肆意胡闹的情形,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尽管有点小小的变态和荒唐。
……
天刚亮房冬就起了床,先把家里的对联贴了,然后到自己租房的小区,把这边的对联也贴上。
还有一件昨天就计划好的事,去胡大妈家看看,有男男的拖累,胡大妈家的年货肯定没有自家准备得齐全,看看这一上午还能帮她们做点啥。
到了胡大妈家门前,发现对联还没贴。
自己来得太早了吧。
敲敲门,没人应。
再敲,还是没反应。
这一家三口可不是睡懒觉的人,八成是赶早去补年货了吧?
一定是。
趁现在把她们的对联给贴了吧。
今年家里的对联特别多,有保险公司和银行卖理财产品的去小区召集老人们开会,发鸡蛋送对联,为的是推销保险和产品。
母亲鸡蛋没抢上几颗,对联没少领。
当然,产品她是一样也没买。
吴放放也买了对联,显然比母亲领的免费对联高了好几个档次。
早上在家贴的就是吴放放买的,这边是租的房,自然贴免费的就行,母亲一股脑给房冬塞了好几份。
房冬回出租房里拿上对联再次来到胡大妈门前把对联贴上。
这也不知道她们三个啥时候才能回来,还是打个电话吧,问问还缺啥,自己和她们分头行动还能快点,过了中午大部分商店市场就关门了。
秀秀的电话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接着给胡大妈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前几天,房冬就从秀秀那几无血色、黯淡无光的面容中感觉到了某种不好的征兆,当时还呸呸呸了自己一顿,没想到……
都怪自己。
越想越急,越想越怕。
房冬浑身无力地靠在门上,不停地给秀秀和胡大妈打电话,但始终没人接。
就在此时,对面房间的男人出来贴对联,告诉房冬,她们三人大约一个小时前就出了门,去医院了。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您知道她们去了那家医院吗?”
邻居摇摇头。
安百附近有两家大医院,北边是安平第一医院,南边是安平电力医院,前身是电力部门的职工医院。
要按距离算的话,第一医院更近些。
房冬一边往北门跑,一边拨通了马小龙的电话,马小龙正准备往家门上贴门神呢。
“秀姐病了,打不通电话,咱俩分头找,你去电力医院,我去第一医院,快点!”
“秀姐什么病……”房冬已经把电话压了。
房冬把手机拿在手里,按下免提,不停地拨打着胡大妈的电话。
越急就越不顺,十多分钟后才拦到一辆出租车,赶到第一医院后傻了,这么大医院去哪儿找?
没办法,挨科挨室地跑吧。
马小龙的电话打进来了:“电力医院的内科、外科、妇产科和急诊部我都跑过了,没人啊,其他科的可能性不大吧?”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起急诊部呢,房冬立刻出了门诊楼往急诊楼跑。
刚跑到急诊楼的门口,胡大妈终于把电话打回来了。
房冬腿一软,噗通一声便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