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看着她从一只眼到双眼,眼泪从滴落到流淌,没有再发出追问,好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把秀秀的另一只手也拉起,将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于自己手中,用一种充满信任和爱意的眼神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秀秀抽出一只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微微发红的鼻尖抽搐了几下:“姐……做过错事,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房冬,仍是一种极其平静和包容的眼神。
“但姐没有河东路夜市那些人传言中那么下贱,姐只和一个男人有过来往,就是男男的爸爸。”
“那……”房冬终于吐出一个字来,是故意的,他想听秀秀接着往下说。
“他死了。”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恐怕没这么简单,这背后还有真相,可看秀秀这个架式,应该是不想再往下说了。
但今天能和房冬说这几句,已经是迈出一大步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俩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没有察觉到胡大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几米远的地方。
“妈——”还是秀秀先发现的:“你干什么呢站在那儿一声不吭的?真吓人!”一边赶忙从房冬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大妈。”房冬做了个不自然的表情,立刻坐直了身子。
胡大妈绷着脸,从旁边拿过一个小板凳,坐到了秀秀和房冬中间。
“又哭了?”问完秀秀就转过脸来看着房冬:“冬子,给大妈说说吧?”
“大妈,我……”这该怎么说呢?房冬发现,不要脸这个万能绝招在吴放放面前能用,在胡大妈这里完全使不出来。
“妈,你别问冬子,和他没关系,是我想起以前的事……”秀秀忙替房冬解囧。
“你都告诉他了?”
“没,告诉一点。”
胡大妈再次把脸转向房冬:“你姐就是傻你知道了吧?”
房冬摇了一下头马上又换成点头,连点好几下。
“这男人中啊,凡是长成小白脸的都不能信,可她偏偏就碰上这么一个……”
“妈——”秀秀伸手拉了拉胡大妈,不想让她往下说了。
这种情况下,房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人家再说什么了,忙说了一句:“没事大妈,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咱们都忘了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胡大妈突然笑了:“这口气好像你多懂似的。”瞬间又严肃了起来:“以后你俩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大妈不是信不过你,这是在院里,老谭那俩口子没准早就看见了,他们看见倒也不怕,要是让放放看见呢?”
“大妈,我和放放不是你们想那样的。”
“什么这样那样的,大妈人老了,眼不瞎!”胡大妈一句就把房冬顶了回去:“总的说来……唉,听懂大妈的意思了吧?”
房冬有点想笑,有些话看来胡大妈也说不出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避嫌嘛。
“我懂,我懂。”
“懂就行,大妈就不多说了,你们接着聊,男男在家里弄了个水盆玩水呢,我得回去看着点,要不然非得弄一地水不可。”胡大妈说着,站起身就回屋了。
秀秀和房冬相视一笑。
“姐……”房冬把手伸向秀秀的脸,想替她擦擦一滴留在脸上没擦掉的泪珠,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你啥时候笑都好看。”
“好看也没人要。”
“没人要……”房冬差点把“我要”两个字说出来,幸亏刹车及时:“没人要是因为你之前遇到的全是瞎子!”
好悬,房冬暗自松了口气,秀秀是领了证的人,那就是有夫之妇,有些话肯定是不能说了。
庆幸完没多久,房冬的老毛病就又犯了,玩笑又没分寸了。
“姐,刚才胡大妈说的那个意思你听懂没?”
“什么意思?”
“胡大妈的意思是以后咱们当着人的面不能拉拉扯扯了,要是没人看见的时候……”
“去!”秀秀从桌下蹬房冬一脚:“找打是不是?”
秀秀一点也没生房冬的气。
这让房冬心里很欣慰,最近一段时间秀秀确实变了不少,说话也多了,笑得也多了。
最主要的是不像以前那样见十次有九次是苦脸的状态了。
房冬对未来生活的要求是什么,其实自己真没好好想过,说严重点自己不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吃得饱穿得暖这个基本条件满足后,每天能高高兴兴的就行,更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们也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样子。
如果真能这样,他就会觉得很满足,生活处处是温情和关爱,还有何求呢?
但没钱不行,自己将来到底想挣多少钱,从来没想过,但至少不要像之前的胡大妈家一样,被穷拖累到疲惫不堪、无欢无笑吧?
在朋友和家人有需要时,自己能出手帮一把,这就够了,但能做到这个实力如果拿钱来衡量应该是多少?是个复杂又烦人的问题。
想多了也没用,能挣几个算几个吧。
房冬觉得,自己就这么点出息,能在这个范畴内做好也不容易,努力吧。
秀秀很认真地和房冬弄了一下午菜,边做还边拍了不少照片当备忘。
两人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光是这些也足够晚上几个人吃的。
刚归整完,就见盛夏出现在了门口,她把大门打开,吴放放的车随后就开进了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