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儿是喜子的杰作!”于光南说。
“干啥不得交学费?现在好多了吧?”喜子把穿好的两串虾饺往于光南眼前晃了晃。
“这些怎么处理?扔了有点可惜。”马小龙指着盛那些穿碎食材的盆说。
“当然不能扔,咱们煮了吃。”房冬说。
“不会吧?”三个人一齐叫出声来。
“叫唤什么?这可全是好东西!”房冬说得没错,在购进食材时,房冬参考了父亲的做法,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太便宜的东西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货,坚决不要。
那种颜色红到耀眼的腊肠一斤四五块钱,很多人都进这个货,但房冬不敢;
一个午餐肉罐头在超市通常要卖十几块,搞特价时最少也要十块左右,可批发市场里有几种在市面上从没见过的午餐肉牌子,只要五块钱,房冬也不敢;
一盒鸭血的批发价不到两块钱而已,穿成串煮一煮后可以卖出七八块钱,鸭血易碎容易掉串,卖七八块已经把损耗打出去了,如果损耗小一些,还可以多卖出一两块。
尽管利润如此,还是有一些人为了便宜,进八毛钱一斤的猪血来充鸭血。
再说火腿肠,批发市场里的很便宜,比市场上销量最大的某汇和某锣牌要少一半的成本,但父亲经营麻辣串时就不敢进这种货,只从这两个名牌的当地代理商那里批,这两家之间哪家便宜,哪家有活动就进哪家的。
至于油就更不用说了,炒底料除了牛油外,一定要用菜油的,最好是熟榨菜油,房建设干了十多年麻辣烫,连他自己算在内都在用最便宜的散装色拉油。
还都算良心商家了,个别用一两块钱一斤回收油的黑心经营者就不说了。
菜油相比牛油用量小得多,房冬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用菜油。
一切原料不敢说用最好的,但一定要用质量上过关的。
利润会小很多,但成品的味道肯定不一样。
房冬曾把自己的想法和胡子探讨过,胡子认为房冬的想法是对的,可做起来不那么简单,每种原料都比别人贵一点,加起来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要房冬把帐算清楚,千万不要赔了钱。
“这是个趋势,市场终有一天走向正规,就拿羊肉串来说,十年前的羊肉串有几家用的是羊肉?现在都是真羊肉这话我不敢说,但至少大多数是。”胡子说。
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有不少浪费,把料炒好后煮出来,再买几个馒头就是一顿饭,还可以给胡大妈和秀秀姐尝尝。
搬进这院已经有些天了,还没见过秀秀呢,自己晚上也没在这儿住过,不知道她每天晚上几点回来。
“那抓紧炒料吧,总不能拿白水给我们煮着吃吧?”喜子又饿了。
“炒料来不及了,今天咱们还去胡子哥那儿吃。”
“我滴那个省略号啊,你真这么大方?”喜子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你怎么哪都用省略号呢,是这么用的吗?”房冬冲喜子舞了一下拳头。
明天开始炒底料,调试汤底,已经进入营业倒计时了,房冬想听听胡子还有什么嘱咐,虽然自己有过不少小吃行业的经历,但这次必竟是第一次独立做,心中既兴奋也忐忑。
胡子告诉房冬,艺校门口那条街现在已经成形,这不是有关部门按品种和分类安排好的,而是这些野摊主们大致按先来后到的规矩自发地形成了一个摊位的顺序,这其间肯定也没少发生过争斗才慢慢固定下来。
他嘱咐房冬,晚去的摊位置最差是必然的,这个规矩得守,但尽管如此,也不一定就万事大吉,可以顺利营业。
如果买卖不好还罢,买卖好就有可能被找茬。
“到时候该出手就得出手,一仗把他们打怕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不过悠着点,打疼不打坏。”胡子最后嘱咐房冬。
可房冬知道,这架还是能不打尽量不打,万一动起手来,轻重真不好掌握。
哥几个从胡子店里出来已经九点多,马小龙和于光南回了家,房冬和梁喜成回到了纸箱厂大院。
路过胡大妈屋间时房冬想,这个点在家的应该是秀秀姐,去打个招呼吧,便让梁喜成先回了屋。
“秀秀姐在家吗,我是房冬,冬子!”房冬先敲了敲门。
“冬子进来吧!”秀秀给房冬开了门。
房冬看到秀秀的一刹那愣了一下,和一年前那个大肚婆形象完全不一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梳着两个小辨也谈不上什么发型,却显得精干利索,大大的双眼又恢复了几年前的清澈深邃。
青春期偶像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了面前。
只是……怎么满头是汗?
连额头上的刘海都和脑门粘在了一起。
虽说时值夏末天气仍有些热,房冬这几天一直都是一身运动短衣裤,可安平市的昼夜温差不小,到晚上就凉快多了。
“秀秀姐,你在忙什么,出这么多汗?”
“噢,男男感冒了,晚上一直折腾,刚睡着。”
“没事吧?”
秀秀抬手擦了一下汗,笑了笑:“没事,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毛病不断,已经给她吃了药。”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孩子,改天有空咱们再聊。”这种情况房冬也不便在人家里呆下去了,孩子病了,哪有心情和自己聊天?
“好,下台阶看着点。”
哪知房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屋胡大妈喊:“秀秀快来,男男怎么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