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吴扒皮是怎么教育你的。”房冬虽是小声嘀咕,由于是面对面,吴放放当然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也是说给她听的。
“吴扒皮?这是你给我爸新起的绰号?”吴放放不光没生气,脸上还显现出一丝兴奋来。
天哪,给你爸起个外号你这么高兴?老吴有你这样的闺女……自作自受吧,都是他惯出来的。
“这个名字比四方鳖好听,也贴切,他现在就在扒我的皮,你不知道吧,我刚才给秀秀转完1500后,就剩不到500块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
服了,真服了。
房冬只好把秀秀先后两次用扒皮威胁贾洪福和自己的事告诉了她。
吴放放把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唇上直点头:“我说嘛,你怎么要扒老吴的皮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可别乱说啊,我可没要扒谁的皮。”
“但你话是这么说的吧?”
“说是说了,但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至于蠢到连这也听不出来吧?”
“你才蠢呢,不过这个名字我用啦,等老吴回来我就不叫他干爹了,直接叫他吴扒皮,让他再扣我的军饷!”
“对,谁让他生你来着,生下来这么个东西就是专门坑爹用的!”
“去你的!”吴放放推了房冬一把:“准备好咱们就走吧,我也。”
“你得先去胜利路烧烤城开车吧?”
“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让许师傅去啦,今天我坐你的三轮去。”
“行,你不怕丢人就行。”
“我昨天要坐,你不让坐,告诉你吧,我想办的事一定要办成,所以我今天不去开车就是要把昨天没办成的事办了。”
“你这性格……够恐怖的。”房冬舔了舔下唇道。
“习惯就好啦!”吴放放倒是显得挺大方地说,房冬可不想习惯,秀秀还不止一次地夸吴放放人好,怎么个好法不知道,但不讲理是让房冬体会到了。
“我现在怀疑,昨晚你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
“真假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不好受,想找个人依靠,说说话,选中你了呗。”
几乎可以肯定,她昨晚没醉透,夸张的行为不过是酒精起了一定作用而已,脑子还是清醒的。
吴放放没否认,她就是心里难受,想喝酒,想闹。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
吴放放看了一眼房冬:“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别勉强,这句话都听烂了。”
“嘿嘿,电影上不是都这么说嘛。”
房冬推出三轮,吴放放却一迈腿上了后面的车斗里。
“你刚才不是说要坐我旁边嘛,怎么跑后面去了?”
“大白天的和你挤一起招摇过市,让人笑话。”
“行,大小姐爱面子,你就坐后面吧。”房冬此时发现自己对吴放放没和自己坐到一起来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这一路上俩人没怎么说话,到了安百后门,吴放放居然破天荒地主动帮房冬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行啦,别把你衣服弄脏了,我自己来!”房冬从吴放放手上接过泡沫箱时发现她眼里噙着泪。
“你……怎么,又哭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吴放放没说话,抓着手里的箱子不放,房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电影里的词她还嫌烂,只好打岔:“你真搬不动,从这进咱们档口也不算近,这样吧,你在这儿看着箱子,我先搬一个进去,然后回来搬这个?”
吴放放点了点头。
房冬搬了箱子往地下走。
就见不得女生哭,虽然房冬对吴放放的大小姐做派始终看不惯,可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地替她难过起来。是啊,从小就在一起,恋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走了,换了谁也三天两天过不去。
房冬今天来得不算早,进了小吃城后那几家卖早点的已近尾声了。
把东西放好,去二飞家给吴放放买个肉夹馍吧。
“要什么的,优质、纯瘦还是肥瘦?”
“纯瘦吧。”女孩子应该都不怎么爱吃肥的,顺便要了一个八宝粥,二飞家的设备还满全,有封口机。
“不用封口,马上就喝。”房冬拿着票到款台交完钱后领了肉夹馍和粥,出了后门。
“给,吃个早点,我搬箱子。”房冬把早点递给吴放放。
“谢谢。”吴放放接过了早点。
“和我还客气?走吧!”房冬搬着箱子,吴放放一手拿着肉夹馍,一手拿着粥杯就进了小吃城。
吴放放这身丧服虽然不及平时打扮那么亮眼,但在小吃城的业主里那绝对算得上是超前了半个世纪了。
大伙不由地都要伸出脖子看几眼。
房冬往档口里放东西,吴放放在大厅里找了地方坐下,准备把早点吃完。
房冬的东西刚摆弄好,就听见厅里一声尖叫,是吴放放。
“怎么啦?”房冬立刻从柜台冲了出来。
“蟑螂!”吴放放指着被她扔在桌上的大半个肉夹馍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咽喉处做呕吐状。
房冬走过来,拿起肉夹馍一看,可不嘛,半只!
嗓子一涌,差点吐出来。
多亏二飞在剁肉时不够细,要不然就被吴放放吃进肚里了。
“半只啊,”吴放放哭了出来:“我肯定把另一半吃啦!”
“不会的,不会的,”房冬安慰着:“这东西和肉口感不一样,你再看,这半只是剁烂的,齐齐的。”
“口感不一样,你吃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