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之时,喻绯终于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她抱着安静的奶猫往后一靠,眉眼之间第一次浮现直白的疲惫神色。
她知道聿斯很聪明,是只惹人疼的小猫,在她给他塞纸条时,他甚至注意到了她怀里的书,知道她予他的那张纸条,必定是从书中某页撕下来的。
她虽然有及时补救,但法子拙劣,纸页和书一对比,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于是它大半夜的变成猫咪溜过去,叼着另一本废书的空白扉页,将那处隐患叼走,同时将他带过去的书页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多疑的聿时青趁她不在时派人来查,这才什么都没查到。
他聪明,坚韧,还不怕事儿。
他为了她,一个人回到基地受苦,她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目之所及,心之所向。
“……”
系统也没敢出声打扰她。
良久,这位堕神才睁开眼,瞳底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淡然轻蔑,与肆意张狂。
喻绯抬了抬指尖,声音平淡的吩咐:“传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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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面——】
【已传送成功。】
“……”
“可以了么。”
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在耳边响起。
喻绯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半跪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衣领半敞,唇色极淡,面容难堪又屈辱垂着眸,苍白漂亮的指尖捂着脖子,露出的一截锁骨线条极其漂亮。
她刚睁开眼,还没弄清楚情况,眼前的诱惑冲击实在来的有点强,喻绯差点没绷住,半眯着眼睛,尽量淡冷的盯着面前半跪的少年。
阴暗湿冷的古堡邪气弥漫,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喻绯舔了舔唇瓣,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空气中的血腥与唇齿间的味道交织相缠,伫立在暗夜下的巨大城堡深沉空荡,灯光悠悠暗,只依稀看得清路。
喻绯睨着台阶下屈辱的男生,沉默中大概自己摸索剧情。
可她不说话,不放他走,他便只能垂着眼睛,遮住瞳底细碎的冰冷,捂着脖子,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安静的立在角落。
不过片刻。
她便抬了抬手。
慵懒的随意挥了挥,语调散漫:
“你出去吧。”
月光洒进房间,略微照亮一方,他回想起方才女人的动作,尖牙刺进脖颈时带来的快感,他便忍不住红了耳尖,嫣红唇瓣微咬,但神色依旧淡定,随意瞥过来的一眼,像是锋芒的冷剑。
“下个月,”洛伊尔咬了咬唇角,面无表情的清默,什么也没发生般的再次遮住眸底的情绪,语气很平淡,“大人,可以不要点我的名字了么。”
他的嗓音沙哑动听,带着低磁的磨砂质感。
喻绯依旧保持着方才懒散淡冷的姿势,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仿佛方才勾着他的腰,吞咽他血液的那个人,不是她。
洛伊尔便也没再开口,眸色意味不明的沉了沉,他单手捂着脖颈,另一只手扶着墙,神色微微泛白的出去了。
“……”
偌大的殿内瞬间安静到近乎可怕,喻绯单手扶额,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懒懒的坐了一会儿,才离开这里。
走廊很宽敞,也很有艺术气息,沿途的墙壁上,绘着一副绚烂的浮世绘,墙边的立柱色泽依旧暗沉,支撑着天花板,偶尔可见几根蔷薇枝缠绕在走廊之外。
“大人。”
喻绯顿了脚步,“退下。”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随后便得到了来人的身份。
是个血仆。
原主在这座古堡内大概挺有话语权的,她沿着夜色中的走廊,步于冷清行走的时间里,遇到的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的。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花纹繁复的大门,喻绯根据原主的意识,顿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环境静悄悄的,气氛诡谲神秘,喻绯拉开厚重繁冗的窗帘,点燃烛台,火光微微摇曳,雪白的月光尽数洒进来,两种光线辉映,堪堪看得清屋里的摆设与构造。
房间奢华优雅,典型的中世纪欧式风格,巨大的落地格子窗将窗外的黑影与月光分割,投下整齐的阴影。
身上的服装繁复而厚重,喻绯寻思大概这就是血族最高逼格的打扮,但以她的性子,着实不太能接受繁复的服装。
毕竟服装过于厚重,会影响她的行动。
喻绯打开衣柜,挑了一件比较轻便的裙子在洗澡过后换上,随后开始漫不经心的在原主奢华的房间内摸索情况。
“……”
敞开的抽屉里,里面有几件银器。
房间内随处可见摆放端正的木质十字架,依稀能看到一个拥有黑色翅膀的天使,但只有半边羽翼,极致残缺的美。
怀揣着不作不死的心思,喻绯低眸看了两秒,胆子极大的决定伸手摸一把。
血族古老而神秘,曾有无数传说都围绕着血族展开,每到深夜,灯灭,镇上便会一片冷清,看不见一个人影。
只要和血族有关的事情,都令人毛骨悚然,普通人对血族充满了好奇,但也充满畏惧。
血族禁域强大,除了不喜阳光,惧怕的便只剩下银器和十字架。
而原主身为血族女王,摸了银器和十字架居然屁事儿没有,这些令吸血鬼惧怕的东西,在她这儿就像是个无情的装饰。
简直连一丁点儿身为银器和十字架的尊严都没有。
但就从她方才勾着人腰,咬着人脖颈的架势上来看,原主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