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饲养反派少年时>权倾天下(20)

讲故事。

这三个字分明看起来就带了点撒娇的软萌意味,但现在从喻绯嘴里说出来……就多多少少带了点命令的强硬意味。

“你想听我讲什么。”

“讲讲你小时候,”少女半阖着眼睛,语气漫不经心,“纪丞相,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纪倾言心系天下,这点与凤诩倒是如出一辙,可她是见过那人被鞭笞时的惨状的,仙风道骨的清冷神祗神色苍白平静,雪色衣衫撕裂,被血痕浸润,他跪在那棵桃花树下,一声哼唧都没有。

而他受此刑,只是因为苍生。

因为这荒谬的苍生。

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因为凡界仙宗不愿担责的陷害,当时还未掌管神则的凤诩便不由分说的受了鞭笞之刑。

所以喻绯一直觉得。

帝君的脑子被三只眼养的大狗吃了,真的。

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想的——不过可能比血气方刚年纪时的语言更为含蓄,现在的她面对帝君,她只想说:

晦气他妈给晦气上坟,晦气死了。

但她气愤没用,凤诩就是个傻白甜,就算凡尘人间害得他无辜受刑,他也依旧还是那句——

“维护三界秩序,乃吾之责任。”

她甚至一开始还觉得,这世上没什么能够影响他爱苍生。

直到他随着她从诛仙台上跃下。

毫不犹豫。

那一瞬间她淡静的眸光破碎,脑海里关于诛仙台的最后画面,停留在凤诩微红动情的眼角,以及那双拼命想抓住她的手——

她承认有被动容到。

“……”

所以她现在想知道,纪倾言和凤诩到底谁更傻白甜。

“……”清冷丞相微微抬眼,眼尾勾出惊艳的温和笑意,“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么?……你要睡前听?怕不怕做噩梦。”

喻绯闭着眼睛“啧”了一声,语气无波无澜,但听起来莫名诚恳:“真是单纯的孩子。

“其实等你在斯洱京城落下脚,你大概率会发现一个现实。”

话说至此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于是纪倾言顺从的接下话茬:“……什么现实?”

少女轻飘飘的回:“噩梦竟在你身边。”

……

于是纪倾言开启了他人生中的信世界大门——人生在世十几年,他第一次如此耐心的给一个姑娘讲故事哄人睡觉。

虽然这个故事听起来着实算不上太妙。

不过他既然默认随她回了斯洱,那就相当于从某种方面承认了她是他的妻主……妻主做什么都是对的,想了解他的往常也在情理之中。

她想听,他讲便是了。

少年几近顺从,低下他漂亮的眉眼,提及过往,他的神情似乎没什么变,但所遮挡住的漆黑冰冷眼瞳,拢上了一层浅淡的低戾情绪。

……

纪倾言病弱的体质自幼延续,可那是在娘胎里就落下的病根。

深宫的勾心斗角并不比明晃晃的战争好多少,他是明争暗斗的受害者。

他的病确实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错。

可那是喝药喝出来的。

皇位每个人都眼红……即便他的母妃佛得很,并无争抢的意思,可她生了个男孩儿,她似乎就该死,就有罪。

他一出生就是病秧子。

这样对深宫嫔妃的子嗣就没有太大威胁了。

——这是他病弱体质的由来。

之后的生活他倒只是轻描淡写的讲了讲,从他母妃的被人陷害,到那瞎了眼的先帝将她打入冷宫,再到那温柔可人的女子香消玉殒——

他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似乎没什么想说的。

分明可以用此事来卖个惨,勾起喻绯少的可怜的同情心,让她心疼他,让她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再偏爱一点。

但他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他母妃经历这么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时,他已经记事了,直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那张消瘦苍白的面容还依旧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

音容笑貌。

无比清晰。

所以他厌恶三妻四妾的人,他厌恶那些没脑子的独裁判定者。

他们恶心又自私,他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可这不能怪苍生。”

纪倾言轻轻抿了抿唇,声音微微低哑下来,薄软唇瓣轻启,说出了与凤诩如出一辙的话。

“——错的只是部分人,苍生不应该为少部分的恶意人性买单。”

“如今战火纷飞,牵连无辜。”

“数千名将士为国牺牲,执剑在战场挥洒热血,不过只是想保住家庭国土,留下一片宁静安和的落脚之地。”

他的指尖安抚似的停在她的耳尖。

喻绯压根没什么睡意,只是勾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出来,语气听起来很嘲讽:“好一个无辜,如今战火硝烟四起……你不无辜么?可你现在还不是坐在了我身边,成了一个和亲小公主。”

“你就该为你们那愚蠢的君主买单么。”

少女墨色发丝微微蹭着少年微凉掌心,唇瓣清淡而薄。

纪倾言平和的看着她。

家里老人总说,薄唇的人,情也薄。

看得出来,喻绯这人表里如一,从来就没什么深明大义。

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

这么一想倒也能理解……她觉得这世界有病,也情有可原。

他不知怎么的,就轻轻泛起了些略微心颤的波澜。

可面上依旧温柔。

少年默默看了看她眉间模糊的花钿。

随后轻声混合着风,像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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