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卿心里一阵堵。
既然他说不用担心他,那就不管他了,让他折腾去吧。
她扭头就走了。
萧遇卿一路顺利地出了郡守府。
之前姬修羽不许她去金水村,这回,他还在郡守府享艳福,可管不着她了。
她找去了马市的夜市,想要雇一个车夫去金水村。
没想到,那些车夫一听要去金水村,纷纷拒绝了。
“那个地方,是个可怕的地方,去了就回不来了。去不了。”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无一例外,都推脱了。
没办法,她只好弄了点黄泥,涂在脸上当黄斑。
然后,跑到了衙门口,捂着胸口,大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往外撒着鸡血。
无奈,她咳了半天,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守门的老头依旧坐在板凳上,毫无反应。
萧遇卿挪到老头旁边,扑通一声倒在他脚边。
老头这才抬起头来。
萧遇卿喘着气说到:“我得疫病了,家里没钱治,也没人管我。”
老头把手放在耳朵上:“啊?得什么病?”
萧遇卿道:“我得疫病了。脸上长黄斑,吐血。”
老头继续张着耳朵:“啊?谁得病了?”
萧遇卿耐心回:“我自己得病了。”
老头望着她,一脸茫然:“啊?你怎么了?”
萧遇卿差点真吐血。
这老头,不仅听力不好,记忆力还不好。
鱼的记忆只有短暂一瞬,这完全堪比虾的记忆。
她索性抡起了鼓槌,咚咚咚一阵敲。
不久后,就有一个衙役睡眼惺忪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丧呢?”
萧遇卿扔下鼓槌,说到:“大人,我得疫病了,没钱看病。麻烦把我送到金水村。”
那衙役一脸晦气:“大半夜的,送死都还有人上赶子。既然你主动要求,那我就成全你。今天下半夜就有一趟马车去金水村,你跟着去吧。”
萧遇卿如释重负:“多谢大人。”
衙役看着她,宛如智障。
去金水村的马车宛如人间地狱,几十个人挤在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里,气味难闻至极。
染了疫病的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看着奄奄一息。
萧遇卿挤在马车的小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到了金水村,浑身上下捂得严实的衙役吆喝着,将他们赶了出来。
衙役指着前面的一排低矮的房屋,说到:“那就是你们隔离的地方,赶紧进去!”
萧遇卿见前面粗糙的泥墙、屋顶杂乱的茅草,还有屋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病人,以及门口可疑的一排石槽,不由得问到:“大人,这好像是猪圈吧?”
衙役不耐烦地说:“有地方管你们吃,管你们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衙役粗暴地将他们推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石槽上方哗啦啦倒进去了一堆稀粥,敲着盆喊到:“开饭了!”
病人们纷纷爬了起来,拿起自己身边的碗,跌跌撞撞地跑去石槽抢吃的。
一时间,你争我抢,场面十分混乱。
萧遇卿看得惊呆了。
她喃喃自语:“这就是喂猪啊!”
旁边一个老婆婆好心地戳了戳她:“姑娘,你是新来的吧?你怎么不去抢?一天就一顿饭,抢不到就要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