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历历领命,正要走时。
“不用!”言浔急忙叫住了他,小人儿不再挣扭,对穆解韫说,“就这么点儿小伤,叫什么太医呀。拿瓶金疮药来,我涂涂就好了。”
“哦,那也好,”穆解韫想了想,“……我给你涂。”
一听这话,怀中言浔:“……”
“那就别去了。”随口说了一声,楚王殿下便抱着王妃朝殿内走去。
留身后众人立在原地。
何历历站在最前方,望着殿下离去的背影,顿了顿,一扯嘴角,“是。”
……
抱着言浔进了内殿,穆解韫的神色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
说到底,他还是生气的。
将小人儿放在内殿床上,高影俯身,帮她褪去鞋袜。言浔尴尬,正想推手,抬眸见穆解韫神色低沉,她又不敢了。
乖巧坐在原地,任对方挽起自己的裤管来一瞧,没想到还真磕破了皮,还流了血。
桃目一沉,顿时紧张不已。
“没事,只是小伤罢了。”言浔坐在床上低语。
未几。
烬杳送了金疮药来,穆解韫非要亲自给言浔涂伤口,小人儿推拒了几次都没用,无奈只得依着他了。
驱散了宫人,楚王殿下坐在床边,垂着头,一脸认真的帮王妃涂抹伤口。
眼下殿内极静,时间如风,伴着膝盖处的凉意,吹荡着温柔。
言浔垂眸看着人,许久。
“你不生我气了?”小心翼翼的问。
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穆解韫没抬头,装傻问,“我生什么气?”
抿了抿唇,明眸低垂,言浔轻声喃喃,“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他在听风阁中见面,更不该收那袋糖果。不过,”
话锋一转,骤然抬眸,言浔的声音变得急促,极力解释,“请你相信我,我和云珩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
“好了,药上好了,”出言打断,穆解韫没让她说下去,转身抬手,“我帮你包扎一下。”
见他拿起纱布,言浔立刻住口,乖乖抬腿配合。
穆解韫回过身来,二人正巧默契抬眸,目光相撞。
一瞬对视,双双尴尬,匆忙移开目去。
沉了口气,穆解韫埋头,继续包扎。
对面,眼帘低垂,言浔开口,“穆解韫,谢谢你。”
动作再一顿,穆解韫停了好久才说,“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话一出口,殿内又是一瞬寂静。
颔首将纱布系好,穆解韫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爽朗明快的笑容,他说,“不用谢。包好了,以后小心些。”
说罢便欲起身。
“欸!”言浔一见,紧忙抬手拉住了他。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见身形一顿,穆解韫没看言浔,垂着头问,“怎么了?”
“穆解韫,你过来。”头顶,温软的声音响起。
被拉着手,莫名心头一暖,穆解韫却偏要装作恹仄仄的。
“干嘛?”
“你过来嘛。”小人儿也不直说,只拉着他,往自己身前带。
面上的不情愿是装的,穆解韫听话的移身上前。
二人靠近,桃目轻抬,他又问,“怎么了?”
眼下他与小人儿离得极近,玉青容颜近在咫尺,明眸望着自己,眸间一敛温柔,情深款款,似有水月朦胧。
她望着自己笑,似是想说什么,略显羞赧,小人儿低低垂睫,拉起自己的手,说,“其实今日我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指尖颤了颤,穆解韫:“什么话?”
“第一个我说过了,”小人儿抬眸,一本正经道:“我和云珩之间……”
“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不想话还没等说完,穆解韫忽然暴躁起来。
“嗯?”言浔一惊,瞬间不敢说话了,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穆解韫。
也意识到自己怒火太过,叹了口气,收敛情绪,穆解韫看着言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软软,我们之间以后不要再提云珩,好不好?也不要再提林将与了。”
穆解韫终是绷不住将心中的不快吐了出来,他就是受不了言浔这样在意云珩。或者说,是变相的在意林将与。
一听这话,小人儿眸间水光晃动,神色略显痛苦,她抿了抿唇,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解释吗?解释听风阁上的事,解释我与云珩的关系。”
可她还是要说。
穆解韫闻言,面色一沉,登时暴躁甩手,起身欲走。
“因为我在意你!”身后的喊声,终是让他止步。
“在意你的感受,我就是怕你伤心难过嘛。”眼角微红,言浔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委屈极了,也无助极了,缓缓垂目,“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对不起。”
“都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心里呢。”猛地吸了吸鼻子,“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有你了。”
话一出口,见桃目骤亮。面上苦色一扫而逝,穆解韫仿佛重生一般,当即转身奔了回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他整身拥住言浔,满眼的惊喜,满脸的激动,颔首时离得太近,都快贴到小人儿脸上去了。
被拥得一颤,言浔后退,背抵在床头,她呆呆地看着穆解韫,缓了许久,才开口,“我说……”
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穆解韫,我爱你。”
话一出口,明眸微眨,莫名心头一滞,言浔晃神。
这三个字,言浔曾说过成千上万次,但之前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