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方大好。
穆甜甜难得早起,就是为了赶着去见爹爹。但言浔的病,早上不能出门,怕受寒气。
“乖宝宝,我们晌午再去看爹爹吧,先把早饭吃了。”
“好吧。”
与此同时,无为宫。
昏昏庭内室。
穆解韫躺在床上,楚王殿下宿醉未醒。
这几日他夜夜饮酒至天明,谁来劝都没有用。
心事一直憋在心里,有苦难言啊!但他又不敢去找言浔,因为……架是他自己要吵的,现在又跑去求和好,这算什么事呀!
“殿下,殿下!”正睡着,忽然听见门外有内官的声音响起,在唤自己。
“……”
无人应答。
“殿下,殿下……”又唤了两声。
翻了个身,随手抄起玉石砸了出去,穆解韫破口大骂,“滚蛋!!”
“嚯!”吓了一跳,幸好内官躲得快。
停顿须臾。
“殿下有好消息。”内官锲而不舍,捧着玉石立在门前,开口又言。
侧身躺在床上,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穆解韫:“过来。”
内官听令上前。
桃目一垂倦色,楚王殿下看着人,“什么好消息?”
“回殿下的话,有宫人来报,说昨儿个二公主去了灼园,”内官俯身禀报,“同王妃娘娘聊了许久。”
“阿姐。”穆解韫垂眸念,抬眸又问,“都聊了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内官摇了摇头,“不过,灼园那边有宫人来报,说今早小殿下嚷着要来看殿下,王妃娘娘答应了,还说等用过早膳后,晌午就来。”
“晌午。”
口中轻念,再垂眸看看酒醉懒散的自己。
软软之前说过,不让自己再喝酒了。
糟了!
下一瞬,猛地弹身而起,桃目一闪慌张,“现在什么时辰了?”
内官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说,“卯,卯时刚过。”
“卯时刚过,”口中重复,穆解韫垂头凝思。下一瞬,又见眸色一转,“用完早膳,准备轿撵,再往这边来,辰时应该就到了。”
还有时间。
一想到这儿,见楚王殿下骤然抬眸,急声嚷,“快!叫棠棠和杳杳进来,给我洗漱更衣。还有,你!去给我打盆凉水来,我要洗澡。”
“凉水?!洗澡?!”闻言震惊,内官瞪大了眼睛,“殿下,现在可还是白天呢!再说了……眼下天冷,殿下您酒还没醒,若是洗了冷水澡,只恐怕……会着凉的。”
内官站在原地,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结果穆解韫一句也都听见去,楚王殿下只是慌慌张张的起身,去到榻边找东西,背着身急吼吼的嚷,“少废话!快去!”
……
辰时至。
言浔果然带着儿子来了。
无为宫门前,王妃娘娘的辇车停步。
今天小殿下很乖,不用阿娘抱,自己从辇车上走了下来,兴冲冲的朝宫苑里跑去。
身后一群内官宫人追着,“小殿下慢些跑,别摔着!”
楚王妃披着狐裘跟在后面,下车时邓甘意上前来扶。
言浔看着他,款款一笑,说,“甘意,谢谢你,我好多了。”
对方闻言,抬眸时眼中有一抹欣喜,“是吗?!主子好了。”
过后又一脸害羞的笑,垂下头去轻声说,“主子谢奴才做什么?奴才什么都没做呀!主子好了就好。”
看着他,眉眼一弯,眸间是无限宠溺,言浔开口,一本正经道:“你是什么奴才呀?你是我弟弟。”
一听这话,邓甘意抬头:“嗯?”
一半是惊,不!全都是喜。
“主子娘娘……”他开口唤人。
“叫什么主子娘娘呀!以后叫姐姐。”言浔看着他笑,拉起人说,“走啦!甘意弟弟。”
甘意弟弟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被言浔拉着向前走去……
背影中闻得一声甜笑,邓甘意开口,“姐姐。”
言浔回眸看他,丹唇笑挽,“哎!”
进了无为宫,所有人都必须安分守己,包括楚王妃。
言浔依旧秒怂,就算是病着,也不敢托大拿乔,就只是对着内官柔声问,“殿下何在?”
今日内官有些不同寻常,看着言浔眨了眨眼,过后叹了口气说,“王妃娘娘,殿下……病了。”
“嗯?”闻言一惊,言浔:“病了?!”
就在这时,一旁有一内官忽然开口,高声嚷,“王妃娘娘驾到!”
言浔被内官声音震的一怔,转目迷惑的看着对方,“你喊什么?”
内官:“嗯?我,我喊了吗?”
言浔:“你没喊吗?”
内官尴尬,挠头一笑,“哈哈哈……习惯了。”
泄了口气,言浔垂眸,自顾自的小声嘟囔,“以前我来,从来都没喊过的。”
内官:“呃――”
“他新来的,不懂这儿的规矩,”管事内官紧忙解围,“还请王妃娘娘莫要见怪。”
言浔:“……”
奇怪,怎么觉得今天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呀!
“阿娘!阿娘!快进去呀!”小穆驰却没空理会那些,只是一味的拉着言浔,要往内室里冲,“快进去看爹爹!爹爹都生病了。”
小穆驰性子急,拉了言浔两下,又松开阿娘的手,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爹爹!爹爹!”
“欸!不许乱跑,”不想被言浔一把按住,老母亲仔细叮嘱,“你爹爹的病也会传染的,驰儿不能和爹爹靠得太近。”
回过身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