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眸色一闪,略略有些嘲意,穆解韫懒洋洋的退开身,“四哥,你高看我了,我根本就没往那儿想。”
“不能够吧!”奈何穆徊紧追不放,咄咄逼人,“派自家王妃去办事,还乔装改扮,偷偷摸摸。你说没往那儿想,谁信呀?”
翻了个白眼,穆解韫故意高声嚷,“我说没有就没有,你烦不烦呀?”
此话一出,惹得周遭人回头,却只看了一眼,又立刻回身。
没人敢开口问,毕竟,皇室争端最好还是少插手为妙。
此刻所有人都选择装聋。
“到底有没有,我一问便知。”穆徊垂眸,相当淡定的继续。
“嗯?”穆解韫压眉,有些不解。
抬手一挥阔袖,穆徊不紧不慢的说,“过几日家中摆宴,你四嫂也给九弟妹下了张请帖。”
笑了笑,“想和九弟妹叙叙旧,对了!最好把驰儿也带上,一起来,热闹热闹嘛。一定得来啊,不来可就是不给面子了。”
他这话满满的弦外之音。
威胁。
“请”去家中做客,然后……
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挟持。杀了也无妨,到时候就说是不慎失足落水,淹死了。反正府门一关,里面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穆解韫自然听得出了穆徊话里的意思,登时倾身向前逼近。
两道目光相撞,见桃目戾冷,顿现刀锋,穆解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凶骇,一字一句道:“你敢动他们一个试试。”
“什么动不动的,”占了上风,穆徊挽唇,说不出的得意,笑着说,“家宴罢了,请弟妹去吃茶。”
神色未动,心口却是一紧,穆解韫紧张不已。他仍旧一瞬不瞬的看着人,暗地里忖:不行,决不能让他伤言浔和驰儿半分。可是,若燕王妃真的下了请帖,驰儿可以不去,言浔必须要去,不去便会落人话柄,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一想到这儿,忽见楚王殿下歪了歪头,“也罢,既然今日四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做弟弟的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也直说了吧!第一,软软此番南下并无他意,信不信由你。”
“第二,四嫂宴请,若真请了,软软和驰儿一定会去。不过,若是他们回不来……”
“呵,”一声冷笑,穆解韫转目望向夜空,淡淡道:“不就是个燕王府嘛,一把火烧了便是。”
眸借月色生寒,戾冷刀锋仍在,穆解韫回过头来看向穆徊,笑着说,“他们若有分毫闪失,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一句话下来,清清楚楚,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你!”惊的穆徊心间生颤。
“四哥,”穆解韫一下子又变回了纨绔相,提壶倒酒,“比混,你混不过我。别忘了我是什么人,老九年岁小,胆子大,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话一出口,揉碎了夜风,惊诧寒凉。
对面人闻言,不觉一怔,下意识的咽口水,显然是被穆解韫方才那一席话给吓到了。
穆徊了解穆解韫,他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见对方木讷,穆解韫提笑,端起酒卮又道:“四哥,我敬你。”
眼睫低垂,睨着酒。顿了顿,穆徊冷哼一声,无言拂袖而去。
一见穆徊走了,众人诚惶诚恐,忙不迭的起身再行礼道:“四殿下慢走。”
桃目盛笑,目送着那人离去。直至看着穆徊的身影消失,穆解韫缓缓放平了唇角。
垂眸看向杯中酒,微微勾唇,楚王殿下面上在笑,眸间却是凄冷一片,总有些说不出的嘲意。
“呵,真他妈有病,多管闲事。”他这句,不知是在骂穆徊,还是在骂自己。
仰面一口饮尽杯中酒,穆解韫重拾笑颜,高声嚷,“阳阳!过来,陪我喝酒。”
那一夜,矝楼饮宴,楚王殿下豪饮千杯,醉的是不省人事,最后直接被抬回了玲珑宫。
……
翌日清晨。
言浔从昨日午后回来,一觉睡到了现在,连晚膳都不曾用。
穆驰想阿娘想的紧,所以一直都躺在言浔身边。
奈何他阿娘这一觉睡得实在太长,怎么也不肯醒。眼看着辰时都要过了,也没见王妃娘娘有半点儿动静。
等了一大早,穆甜甜饿了,他有些等不及了,于是乎便开始撅着屁股拱人。
“阿娘,醒醒!阿娘,快醒醒啊!阿娘,阿娘,阿娘……”一声接一声的叫,叽叽歪歪的闹,终于把言浔给吵醒了。
“嗯……”动了动身,睡眼惺忪,言浔抬手将儿子抱在怀中,迷迷糊糊的说,“别闹啦,卿卿。”
怀中人嘟嘴,气鼓鼓的嚷,“阿娘!我是驰儿,不是卿卿。”
“……嗯?”瞬间醒神,明眸骤抬,言浔看着儿子,神色间早已兵荒马乱,“我……”
她正欲开口,已有人推门而入。
二人一齐寻声转目,待看清来人后,穆甜甜双眼登时一亮,大喊,“二姑姑。”
穆解轶提笑走近,来至床边,俯身看着言浔,“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
又问,“怎么样呀?睡得好吗?”
“不好!不好!”穆甜甜却抢着答话。
“嗯?”穆解轶不解,问,“和阿娘睡觉,怎么能不好呢?”
“二姑姑,阿娘又叫卿卿了。”小穆驰从床上爬了起来,告状似的说。
言浔一听,惊慌失措,忙不迭的挺身坐起,反驳道:“胡说!我没有!”
“阿娘骗人!”结果被小穆驰直接就给戳穿了。甜甜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