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宫门被人推开,有脚步声轻响。
林将与立刻提步迎了出去,身后的宫人内官也忙不迭的躬身跟上。
长影来至宫门口,正好看见言浔捂着眼睛偷偷摸摸的进来。
墨瞳一闪紧张,紧盯着言浔,自上而下的关心查看,却不说话。
一见卿卿,小人儿怯怯的抬头,又怂怂的低头。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怕被责骂。
“手拿开。”林将与冷声开口。
指尖一颤,言浔嘟嘴停了半晌,左右也不肯放下手。
“卿……”正准备撒娇。
“拿开。”声音再一沉,林将与面上已显怒色。
害怕了,言浔立刻听话,乖乖落下手去。
心下一紧,长影不觉向前迈出一步,林将与凝眸细观,此刻只见小人儿左眼处淤青一片,又黑又肿,活像只单眼大熊猫。
眉头紧缩,叹了口气,林将与忽然变得暴躁,大吼,“叫你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就是不听,非要偷跑出去玩儿。现在好了,玩儿出事来了吧。”
“……”大熊猫垂下头去,委屈巴巴的不说话。
“你就玩儿吧!”龙袖一挥,林将与气急了嚷,“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自己好好玩儿!”
“不玩儿了!我不玩儿了!”小人儿紧忙摆手说,“我以后再也不偷,欸!欸!卿卿,卿卿……”
林将与根本不给她认错的机会,提步便走,拦都不拦住。
言浔扯着龙袖,一路跟到了宫门口,最后还是被周明给拦下了,那人提醒道:“主子,别拦了,皇上还要上早朝呢。”
闻言,言浔终是停下了脚步。
康桧习带着一群宫人从身旁走过,挥着净鞭朝皇上追去。
小人儿立在门内,眼巴巴的看着林将与上了龙辇,随后宫门又被侍卫合上。
重晚晴和郦雀榕走上前来,关心道:“主子,你没事吧?”
撇撇嘴,言浔摇了摇头。
看着人,重晚晴顿了顿,又小声说,“主子,皇上为了等你,一夜都没合眼。”
话一出口,言浔震惊,转目瞪大了眼睛,呃,有一只太肿,瞪不起来。
“啊?!”
……
那日,言浔在宫里等了一整天,没等来林将与,反而等来了解三爷。
老头一进来,看见言浔的眼睛便打趣,“呦!这风夫人是练家子吧?拳脚这么厉害。”
小人儿坐在桌前,嘟嘴问,“是林将与让你来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老头一面给言浔看伤,一面恹仄仄的说,“把我从北营那么老远的地方叫过来,就是为了给你看淤青。”
“这根本就一点儿事都没有嘛,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呦!还得折腾来折腾去,跑东跑西的。”检查过伤势后,解三爷坐在一旁,倚老卖老的捶着手臂,还顺带着装弱咳了两声。
“嘁。”大熊猫现在只能翻一只白眼了。
解三爷递了冰袋过去。
言浔接了,将冰袋覆在眼睛上,又问,“那他自己怎么不来?”
“生气了呗。”老头一笑,又欠欠的补了句,“被你惹得。”
“你!”本来就自责,现在被人揭短更是生气,言浔抬手就要打人。
好在解三爷灵活,闪身躲开,嬉皮笑脸的说,“哈哈,打不着我吧!”
言浔落下手,骂了句,“哼!臭老头。”
解三爷笑而不语,转身从药箱中拿出一瓶小药来,摆在桌子上,说,“这个给你,早中晚日涂三次,七日便可痊愈。”
拿起药瓶,小人儿笑了笑,“谢啦。”
“谢?!”解三爷微惊,转身来揉言浔的头,笑道:“哎呦!小丫头,几个月没见,会说人话了。”
谢老头的确正经不过三秒。
言浔咬牙切齿,“臭!老!头!”
……
直至入夜时分,林将与也没回来。
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
言浔有点儿慌,抓着小梨花不停的问,“小梨花,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小梨花面无表情:“喵~”
……
翌日。
早朝后,林将与直接回了紫宸宫。
明日便要行沐,臣子们下朝后便都回了各寺理政,晚间也不会再进奏折。
往先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兴冲冲的往灵钦宫跑。
有个小可人在宫里等他。
可今日,他没回去。
永安殿中,皇上无所事事,拈着棋子坐在榻上发呆。
不多时,邓甘意走上前来,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圣旨一到,刑部立刻下令,派人前去捉拿,现下殷忌及一干人等,已全部捉拿归案。”
“嗯。”坐中,林将与点头又问,“康桧习呢?”
“康总管,哦不,”知道说错了话,邓甘意紧忙改口道:“康桧习自知有错,如今已经褪去官服,在殿外跪着,主动请罚呢,一切听凭皇上发落。”
闻言,林将与微顿,“嗯,你退下吧。”
邓甘意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对于康桧习,林将与没说罚也没说饶,就让他在那儿跪着等。
抿了抿唇,邓甘意也没敢多问,径自退下。
……
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时分。
夕阳西斜,落日熔金。
暮光透过窗牖洒进殿中,一缕橙黄打在林将与脸上,好似白璧度金霜,盛华斐然。
奈何“人间白璧”不开心,长睫微垂,眼下正一脸颓废的躺在榻上看闲书。
看也看不进去,索性将书盖在脸上睡觉。
倏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