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那个初夏,西南疆域,帝京城中,无数风家军浴血搏杀,以身殉国。
北祁置身险境。
两年后的这个初夏,北祁国土平复如初,家国安定。
如今风家先祖俱在,英雄列位于前。
风启幕一一扫过每个人的名字,他的哥哥,他的父亲,他的母亲。
风家的先祖,每一个都是忠勇之士。
二人默契,一同端臂平举。
“风家列祖列宗在上,吾等后世晚辈,今日前来祭拜,特此敬告。如今故土犹在,家国可安,愿风家先人一路好走,我辈定不负先人重托。”风启幕朗声起,“守家国。”
“杀仇敌。”身旁人亦正色开口。
“灭南越!”
“为北祁数万万铁血忠魂,”二人齐声,一字一句的念,“雪耻还恨。”
“后世孙儿,风启幕。”
“后世孙儿,风亓澈。”
“叩拜敬上。”二人一同行礼,俯身叩首。
再抬头时,风启幕与言浔双双转目看着对方,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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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灵钦宫,羽昭殿。
“如今这么说来,风启幕不是通敌叛国的细作。那就是说,细作另有其人。”眼下林将与正倚在榻上,怀中趴着小梨花。指尖轻抚猫身,猫主人凝神须臾,“那与凌荃串通投敌的人,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身旁的小几之上,摆了满满一桌的小吃,各色肉串,乳酪,蜜饯干果,油炸酥饼具在。以及,一个狼吞虎咽的小人儿。
夜宵吃的正欢,言浔口中塞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才得出空来开口说,“那个人会不会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林将与转头看了过去,“设计布局如此精妙,步步算尽。此人计谋高深,手段了得,绝非等闲之辈,不会轻易死的。”
“嗯……”手中举着肉串,言浔想了想,又言,“可是现在凌荃已死,轩辕傲又在南越国中龟缩不出,城里的南越人也都死绝了,线索又断了,我们查不到了呀!”
“是呀,查不到了。”说着说着,林将与忽然把小梨花托了起来,举在眼前问,“梨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口中动作一顿,言浔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将与,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说,“哼!你问它有什么用?花大爷会开口说话吗?”
小梨花:“喵~”
一脸黑线,言浔吃瘪,垂下头去继续吃东西。
林将与看着她笑,腿碰了碰桌脚,提醒说,“少吃点儿,免得夜里积食。”
“知道了!”言浔不耐烦的嚷,“你好烦啊!打扰朕享用美食的心情。”
对方无奈,摇了摇头,将小梨花落回怀中,继续分析,“若他是国中之人,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凌荃。”林将与仿佛抓到了重点,眯了眯眼说,“他是如何结交的凌荃?又是如何说服凌荃同自己相勾结的?”
“结交凌荃还不简单,和他主子好点儿不就成了。”言浔理所当然的说。
“凌非繁,”林将与自顾自的念,随后问,“那要如何才能结交到凌非繁?”
“这就更简单了,投其所好呗。”左手拿着肉串,右手举着蜜饯,口中之食还未嚼尽,小人儿含糊不清的说,“凌非繁那人,可是帝京城里出了名的fēng_liú纨绔,挥金如土,yín_dàng好色。去几次阮鋆涧,陪他喝几次花酒,不就结交上了,然后顺势拉拢凌荃,定能成事。”
话说回来,“投其所好”这招,还是穆解韫教自己的呢。当初对付朱坚的时候,那小子用的就是这招,百试百灵。
言浔原本也想把这件事讲给林将与听,但一想到只要提起“穆解韫”这三个字,必定又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便只得作罢,老老实实的继续吃东西。
“嗯,说的在理。”点了点头,林将与捏着小梨花的脸揉了几下。
小梨花一脸冷漠:“喵~”
不过方才小人儿所言,到还真给他提了个醒,垂头看着小梨花,林将与低声念,“阮鋆涧。”
――
不过几日。
午后,阮鋆涧,忘川阁。
白日里没生意,院子里冷清。这个时辰一般都是姐儿们歇息的时候,情悦却被潘妈妈领着在二楼回廊中疾走。
走到最里处,来至一间厢房门前,潘妈妈扣门,对着里面轻声说,“爷,情悦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房内一阵男声响起。
潘妈妈闻言,回身看向情悦,低声道:“进去吧。小心伺候,这可是个有钱的主儿。”
二人交换眼色,情悦点头,“明白。”
随后推门,倩影入内。
情悦缓步向前,眸色四转,寻着房内的人。
今天这位客人很是奇怪,挑了一个大中午来逛窑子不说,还不去姑娘的屋里玩儿,反而选了这么个隐蔽晦暗的厢房。
不过,好在出手很是大方,而且点名道姓要情悦来侍候。潘妈妈满心想着让情悦宰客,捞油水,不仅“破例”开了张,还什么条件都答应。
行至内间,终于看到了恩客的身影,眼下房内立着两个男子。
情悦看着其中一人,转瞬作笑,媚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周大人呀。”
周明悦不要说话,随后转目看向身后。
身后人闻言回身,神色平静,看向情悦。
二人对视,情悦一怔。
“相,相爷……”情悦惊诧失声,话说到一半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忙不迭的俯身跪地,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