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言浔撇嘴,埋怨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不就是说我傻吗?亏我还在二姐姐面前那么夸你,你从来都没说过我的好。”
一听这话,穆解韫更是笑得开怀。顿了顿,忽然凑近,“欸,如果找不到你相公了……”
“你!”言浔沉面怒目,厉声打断。
穆解韫这人,说话就是不中听。
“我是说‘如果’!”少年紧忙道:“如果一直找不到你相公,你会再爱上其他人吗?”
“不会的,一定会找到的。”言浔嘟着嘴,一下子眼圈又红了。
“哎呀,就是个假设,说着玩儿的,你何必当真呢。”穆解韫见不得她这样。
车内一瞬静默。
少年不死心,又问,“说说嘛,会吗?”
平复心绪,言浔摇头,“不会的。我爱的人,人间天上只他一个,我的卿卿。”
闻言,穆解韫不觉泄了口气,整个人向后仰,靠坐在车厢上。
顿了顿,“那如果是他爱上别人了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小人儿扬起下巴,“他只爱我。”
嗤了一声,穆解韫:“你就这么自信?”
“当然。”言浔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后翻了个白眼,嘲他道:“嘁,说了你也不懂,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从一而终呢。”
穆解韫闻言,登时便有些坐不住了,一脸认真道:“从一而终有什么好?要我说,千阅倾城色,还恋眼前人,不是更美?”
“呵。”言浔皮笑肉不笑,“能把歪理邪说,说的头头是道,你是第一个。”
见小人儿不信自己,少年更急了,立刻倾身上前,凑近说,“我没跟你闹,我说的是真的。”
言浔看着他,仍旧笑,“我也没跟你闹,我说的也是真的。”
“……”穆解韫没再说下去,舔了舔唇退回原位。
……
翌日,无为宫。
言浔刚起床。
穆解韫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言浔道:“喂,我师傅来了,他想见见你。”
“你师傅?”闻言微惊,言浔问,“是何人?”
“伯佴,伯上卿。”
“伯佴?!”言浔震恐,瞬间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少年不解。
“呃……没,没怎么。”慌慌张张的摆手,言浔垂下头去,心里想:完了!完了!荆珥宴上伯佴见过自己。若是今日再见,定会被他认出来。到时候身份一被识破,不就全完了。
瞧着小人儿慌张的模样,穆解韫皱眉,关心道:“你到底怎么了?”
“嗯,没,没事。”扯了扯嘴角,言浔佯装淡定。
笑了笑,穆解韫抬手拉人,说,“那走吧,师傅在昏昏庭呢。”
“……”言浔没动,垂头紧咬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动作一顿,“又怎么了?”
“呃……”抬起头来,小人儿结结巴巴的说,“也,也不能就这样去吧,容我换身衣服,正式一点儿。”
“真麻烦。”穆解韫松开手,一脸嫌弃,却还是点了点头,“那行吧,杳杳……”
“不用。”不等穆解韫把话说完,言浔立刻起身,推人说,“我自己来,你先去和你师傅聊聊天,我随后就到。”
“哎,哎,我……”穆解韫基本是被踹出去的。
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
少年立在门外,嘴角抽了抽,“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关上房门,小人儿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止不住的碎碎念,“完了,完了,这回是真死定了。怎么办?怎么办呀?”
正念着,忽然看见身侧半开的轩窗,外面花团锦簇,蜂蜜飞舞……
一刻钟后,内室。
伯佴与穆解韫在几前对坐闲聊。
忽然有内官跑了进来,俯身行礼道:“殿下,不好了!软软姑娘被蜜蜂给蛰了。”
“什么?!”
穆解韫一路飞奔回去,方一进门就看见一群内官在房间里赶蜜蜂。
言浔被送去了侧殿。
穆解韫进去时,看见小人儿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怯生生的坐在床边,烬杳站在一旁紧张的观察伤势。
心尖一颤,急忙上前,穆解韫一脸关切,“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会被蜜蜂蛰呀?”
言浔抬头,装作无辜,嘟嘟囔囔的说,“我,我也不知道,窗子开着,忽然就有一群蜜蜂飞进来了,把我……”
“怎么样?小姑娘没事吧?”与此同时,伯佴走了进来。
言浔一见伯佴,吓得话都不敢说了,立刻将头埋的更低。
“师傅。”穆解韫回身唤。
伯佴看着人问,“伤的严重吗?”
“来,软软,把头抬起来,我师傅略通医术,先让他给你看看。”穆解韫说。
“啊?!”言浔一听,脸都吓绿了。
什么鬼?下了狠心让蜜蜂蛰,就是为了不和伯佴见面。结果可到好,人家现在不仅来了,还要求细看。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唉!言浔现在一心只想捶死自己。
“等什么呢?快点儿呀!把头抬起来。”见小人儿不动,穆解韫更是着急,立刻俯身去扶言浔的肩。
奈何对方依旧未动,暗地里咬牙。现在双眼又胀又痛,想必也是肿得厉害。言浔心下想:都肿成这样了,应该看不出来吧,索性赌一把。
“嗯。”给自己打气。
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抬起头来,顶着那双又红又肿的核桃眼看向伯佴。
对方也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