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是人间,却又好似仙境。
穆解韫引人进内室,落地门大开,风从水榭吹来,说不出的清凉舒爽。
彼时,一众宫人正在房中打扫,问棠站在一旁督促。
问棠一见穆解韫走进,便迎上前来唤,“殿下。”
穆解韫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回到靖都,见少年面上的欢颜少了许多,如今也不怎么爱说话了。
“去那儿坐。”穆解韫推着言浔去小几前坐。
扫撒的宫人退下,又有一行宫人端着水果上前。
问棠取了,一一摆在桌前,对穆解韫道:“殿下,这些都是今早才送来的,新鲜的很,您快尝尝。”
“哇,还有西瓜呀。”言浔在一旁接话,说话间便拿起银签扎了一块来尝。
只是还不等放入口中就被问棠抬手截住。“欸!姑娘,你还是等殿下尝过后再吃吧。”
言浔半张着嘴,表情瞬间僵住,随后一脸尴尬的放下了西瓜。
穆解韫瞧着,面上已有不豫,直接对问棠说,“你先下去吧。”
“嗯?”问棠微怔。
穆解韫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重复道:“下去。”
问棠眨了眨眼,旋即行礼离去。
叹了口气,穆解韫整理好思绪,又对言浔道:“吃吧。”
“……”言浔也不好意思再拿起银签了。
“哎呀,别理她。”穆解韫扎着西瓜送到言浔面前,“随便吃。”
……
不多时。
门外有内官走进,俯身行礼道:“殿下,齐王听闻殿下归都,特地前来探望。”
“齐王。”言浔嚼着荔枝说,“你五哥。”
穆解韫神色未动,只“嗯。”了一声。
言浔识趣,径自起身说,“那我自己去别处转转。”
毕竟人家兄弟二人要叙旧,言浔也不好呆在那儿碍事。
“不必,应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穆解韫抬手向旁边一指,示意说,“你先去那间房里待会儿,等我一下。”
“好吧。”言浔应声,朝房中走去。
推开门时,不觉讶然一惊。
彼时,只见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映入眼帘。
穆解韫这小子也太奢侈了吧!朕的紫宸宫里都没这么多宝贝。
言浔在心中暗叹,随手拿起一只瓷瓶,耳畔脚步声骤响,紧随其后又闻得一声,“九弟。”
“五皇子齐王,穆徴。”言浔自言自语的念。
穆解韫并未起身,只看着人唤,“五哥。”
“哎呀,九弟你可吓坏我了。你出趟门,一走就是小半年,可担心死五哥了。”穆徴一脸关切的说,“快让我瞧瞧,受伤了没?”
“没。”一夕之间,穆解韫又换回了平日里的纨绔放荡相,笑着说,“我就是出去玩儿的,能受什么伤呀。”
穆徴上下打量着穆解韫,欣慰的点了点头,说,“没受伤就好。”
“来,五哥,吃点儿水果。”穆解韫推了碟子上前。
“不了。”穆徴将手一挥,又言:“欸,九弟,不知你有没有听说,你不再的这段时日,老三可没少去父皇那儿告你状。父皇得知你离都的消息后,雷霆大怒,就等着你回来,要狠狠的责罚你呢。”
“是嘛。”穆解韫拿银签扎着西瓜,面上没半点波澜。
穆徴顿了顿,见他也没什么动静,便推人道:“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呀?”
扯了扯嘴角,穆解韫抬头,不冷不热的说,“急什么?等罚到我头上了再说。”
“这怎么能行?”穆徴的反应很大,神色怒不可遏,抱不平道:“之前老三就总是在父皇面前告你的状,搞得父皇对你成见颇深。若这次再让他计谋得逞,那你在父皇心里……都成什么样了?”
话音方落,又见那人倾身上前,低声语,“要我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九弟,你得……”
“五哥不必说了。”穆解韫直接开口打断,“我在父皇心里什么样,我自己最清楚,还有能挽回的余地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穆徴义正辞严,“父皇对你的成见都是老三挑起来的,如今他这样,不就是骑在你脖子上拉屎吗?该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穆解韫拖长了尾音,再抬头时,眸间生笑,“我知道五哥是为我好,心意我领了。不过,五哥也是知道的,我向来不是穆彴的对手。也罢,孬就孬点儿吧,我认了。”
穆解韫这么说,直接把穆徴所有的劝诫之言一下子都给噎了回去。
穆徴没话说了,随后不过三言两语,便也起身辞行。
言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重新落座在几前,穆解韫推了一碟葡萄上前。
小人儿揪了一粒,抵在唇边问,“你三哥为什么要说你坏话?”
穆解韫也揪了一粒,丢入口中,一边嚼,一边不正经的说,“人长得太帅就是不行,遭人嫉妒。”
“哎呀,问你正经话。”言浔有些恼火。
“我说的就是正经话。”话音未落,穆解韫抬手,直接从言浔唇边抢过葡萄,丢在碟子里,“快别吃了,酸死了。”
言浔一愣,紧接着又被人提着手腕起身。
穆解韫拉着人,高声嚷,“走,哥哥带你去逛园子。”
“你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