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正宅,书房。
沈乾爅面对窗牖,望一轮明月负手而立。“白日里你寻得小姐的时候,都看见什么了?”
身后小厮听到询问后,眼珠左右转了转,咽下口水,方颤颤微微的答道:“小的见到,见到小姐与风家二公子正站在东明宫后花园的湖边闲聊。”
“风启幕。”闻言,沈乾爅微一沉吟,眉头一皱,方默然沉思。
小厮站在一旁,额上冷汗涔涔,脑海中不住的回想起白日里自己得到吩咐后,忙去灵音殿寻沈楣遥的画面。
不过找了好一大圈也没见沈楣遥,反而看见了墨儿。
“墨儿,小姐呢?围猎马上就要开始了!小姐还没到,老爷让我来请小姐过去。”
墨儿一听,神色略显慌张,犹犹豫豫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小厮见其支支吾吾便一再追问,最后得知,沈楣遥一入灵音殿便让墨儿在位上守着,然后自己找了个机会偷偷摸摸的溜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此话一出,小厮也是一惊。随后二人又商量了一番,决定一起去找沈楣遥。
几经周折,最后终于在后花园的湖边找到了沈楣遥……和风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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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别哭了!墨儿不疼。”与此同时别院闺房中,沈楣遥哭个不停,墨儿则在一旁开口安慰。
可沈楣遥的眼泪并没有因为墨儿的安慰而停止,仍旧是委屈巴巴。
墨儿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忙问,“小姐这么委屈,当真是为了墨儿,该不会……是因为相国吧?”
“不许你再提他!”此言一出,果见沈楣遥当即止住哭,怒嚷了一声。
墨儿终于知晓其中深意,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怎么了?难不成相国真要悔婚?”
擦了把眼泪,沈楣遥努嘴坐在原地,一抬眸满是难过,抽抽搭搭的说,“悔不悔婚先不提,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说他身处朝堂,又被皇上盯上了。他还说……还说我当不起他的妻。”越说越委屈,转眼间眼泪又盛满了眼眶。
“怎么会这样呢?他居然不喜欢小姐,难不成他真像坊间说的那样,喜欢……男子。”墨儿有些不可思议,断断续续的猜测着。
“什么?输给谁不好,居然输给了一个男子。”真是越想越气,不过半刻沈楣遥便咬着牙,又埋头哭了起来。
墨儿紧忙拉起沈楣遥的手,“小姐,没事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相国一个男子,就说今日,依墨儿看,那个风家二公子就不错。”
一听到“风家二公子”这几个字,沈楣遥顿时便收了声。瞥目看向墨儿,又撅嘴道:“墨儿呀!墨儿,你还真是乱点鸳鸯谱,今日我与风二公子只是碰巧遇见,再者说来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风家二公子也不错呀!为人很好又学富五车……”
“墨儿你当真是被嬷嬷打的神志不清了,我怎么会喜欢风启幕那个小古板呢?每次一见到他,都是一副呆呆木木的傻样子,哪里比得上相国半分。”
沈楣遥否的是头头是道。可一番话说下来,猛然间便又拍额,叹道:“我这是怎么了?说来说去怎么又开始夸起相国来了。唉!真是发了疯了!怎么就喜欢上了他。”
“不过相国的确也是不错,才貌双全,英勇不凡,妥妥的再世潘安,你说这样的人又怎会叫人不爱呢?”说着说着,沈楣遥忽然还来了个大反转。接下来便又巴拉巴拉的开始说起林将与的好话来了,如此一来她更是将白日里林将与直截了当的拒绝尽数抛诸脑后。
墨儿看惯了沈楣遥这副犯花痴的模样,单手环着身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背,又福了福身,径自退下了。
“墨儿,你说我怎么就……”猛然间回身,见墨儿早已趴在外厅的奉床上睡去。
忙掩了口,沈楣遥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单手托腮,抬头望着窗外的月色,倏忽间又想起了白日里的种种。
原来沈楣遥自揽风阁中跑出来后,一怒之下没回灵音殿,而是独自一人寻着小路漫无目的的行去。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后花园的湖边。望着一池春水,想起自己的一番情思付错了人,心中更觉难受。
此时于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又心中苦闷。望着眼前的景致略有失神,不觉间向前走了一步,下一瞬便见那人儿泪如雨下。
“沈小姐。”不想就在此时,一阵男生忽而自身后响起。
沈楣遥一惊,缓过神来,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一回身见一人华冠丽服,手持折扇正朝着自己走来。想来在这帝京城中,整日穿着打扮如此端正得体,一丝不苟的,除了风启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走上前来,先是一个标准的横扇拱手,行礼鞠躬道:“启幕见过沈小姐。”
“风二公子。”沈楣遥面上忙仔细认真回礼,可心下却是好一阵不耐烦,暗自肺腑道:一见到这个小古板就有行不完的礼,说不完的敬语。
风启幕虽说是北祁的风云人物,不过世人对其的评价基本是两极分化严重。至于原因嘛!无非是因为此人太过正派,行为礼仪绝不逾矩分毫,平日里也是喜怒不形于色。
喜欢他的人觉得他风度翩翩当为北祁君子之表率,不喜欢他的人则认为他古板严苛不知变通。不过如此看,沈楣遥对其的态度,自然也是站在了后者的立场之上。
沈楣遥依旧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风启幕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