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们?”林将与失声笑,当即反问,“除了我们,就跟还有谁能帮你似的?”
蒙素不服气的说,“公子,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就算没有你们,也有的是人挣着抢着要给我上药。”
林将与用眼神挑他,打趣道:“蒙爷,一夜不见,你还真成爷了。”
紧接着又说,“来!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人?挣着抢着要给你上药。”
“我不告诉你。”蒙素欠揍的嚷,随后又低下头去,勾起唇角,自言自语道:“人家的手生的可巧了,可比你们温柔多了。给我上药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疼。”
今日蒙素瞧着林将与不对劲,林将与也瞧蒙素不对劲。墨瞳微眯,“温柔……你说的该不会是个姑娘吧?”
蒙素闻言,登时抬起头来做惊诧状。
他心里藏不住事,心思全都写在脸上,林将与一看便知。如今见他这副神情,便已是心事澄明。
“呵!”不等那人回答,林将与轻笑一声,“我还奇怪呢。昨夜那么晚了,你不在营帐里睡觉,没事闲的跑我那儿去做什么,原来是去会姑娘呀!”
嘴角抽了抽,蒙素没了回答。
“再让我猜猜。这军营里,有姑娘的地方也就那么一处。”林将与挑眉,继续说,“军妓营里你看上了哪一个?”
蒙素梗着脖子定在原地,闻言过后,目光躲闪,又耍赖似的嚷,“我就不告诉你。”
蒙素不答,林将与却也不恼,转而慢悠悠的吟起诗来,道:“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
他虽未曾直言,但是诗的末尾却点出了关键所在。
蒙素听到那两个字后,不自觉的跟着一抖,脸蹭的一下便红了起来,大有被人点破后的羞赧之意。登时便趴回到了床上,口中胡乱的嚷,“什么伐呀,河呀的,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呀。”林将与笑着说,“就是不知……这涟漪二字,你到底会不会写?”
蒙素应是羞了,盖着耳朵说,“不会写!”
林将与无奈,摇了摇头,又调笑道:“蒙素呀蒙素!我伐檀寘河干,得来的片片涟漪,你不稼不穑,竟胡取之。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不劳而获。”
蒙素很认真的听着林将与所讲的每一个字,当听到“不劳而获”时,他似是懂了,也害羞的笑了一声。不过仍是抵死不认的嚷,“什么文绉绉的古文屁话,我听不懂!听不懂!”
蒙素的可爱之处就在于此。
林将与调侃够了,见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便不再多言,只是改颜正色道:“好了,不拿你打趣了。我今日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件事。”
一见公子恢复正色,蒙素也立刻收起了无赖的神情,扭身坐起去问:“什么事?”
林将与看着他,抿唇顿了顿,招手道:“来。”
蒙素会意,倾耳上前。
二人在一阵耳语声中交流。
一时间,帐内无声。
――
其实那日,蒙素睡到日上三竿还真不算什么。小皇帝在皇帐里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都还未曾醒来。
眼下,夜色已至。
做御膳的厨子派人来问是否要准备晚膳,袁团挥手道:“不必了,皇上现下还睡着呢。”
目送着传话的人离去,身旁立着的守卫说,“皇上这是怎么了?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下午,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还没醒,是不是病了?”
“怎么可能。”袁团抱胸道:“方才我还进去瞧过,睡的可香了。一点儿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到像是累了。”
“累了?”守卫在旁边挠头,不解道:“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
又过一日,晚膳时分。
言浔看着呈上来的牛炙顿时笑逐颜开,乐呵呵的嚷,“今晚有肉吃呀!”
“是啊!”袁团笑着答,“回皇上的话,今日营中烹羊宰牛,为将士们改善伙食。羊肉有膻腥味,御厨怕皇上吃不惯,所以特选了些上等的精牛肉烤炙,给皇上送来品尝。”
“烹羊宰牛。”言浔低声重复,不觉间嘴角笑意一顿,紧忙又问:“今夜将士们的伙食就是这个?”
“是呀。”袁团点头的同时,还不忘补上一句,“全肉宴。”
话一出口,见小皇帝神色骤变,转喜为忧,撇了撇嘴说,“都这么晚了,吃这种红肉,能消化的了吗?”
眼下桌前的牛炙脆嫩鲜香,还冒着热气,看上去很是可口,但小皇帝却连筷子都不曾动一下,只嚷着说,“哎呀!晚上吃肉太腻了,朕想喝粥。袁团,你让御厨做些清粥送来吧。”
“清粥?!”袁团闻言,只觉震惊,看向言浔的神情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心中暗念:这还是平日里,自己认识的那个无肉不欢的小皇帝吗?
“呃……是,属下这就去。”袁团沉吟片刻,行礼即去。
目送着那人出帐,言浔收回了视线,盯着桌上的牛炙咽了下口水。
谁曾想,前一秒还说肉腻的小皇帝,后一秒便口非心是的吃起牛炙来。
半刻钟后,清粥送到。
言浔说粥要留着慢慢喝,又挥手让守卫退下了。
三更过半,今夜袁团守帐。那人站在帐子外,一直若有所思,总觉得皇上今夜怪怪的。
与此同时,相**帐。
林将与已是宽衣安枕,阖目躺在床上。
睡梦中隐约听见帐帘翻响,墨瞳骤抬,警觉的望向前方。
此时,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