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启辰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侧目看向欣喜若狂的弟弟,登时便问:“相国抗旨,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呀?”
“嗯……我,我高兴了吗?”风启幕忙止住笑,眸色一转,又忙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风启辰瞪了他一眼,又对齐巍道:“相国为何抗旨?”
“没有原因,反正就是抗旨不从。”
风启辰闻言,心下有些愁绪,“爹知道这事吗?”
“知道了,”齐巍点头说,“太尉方才就赶着进宫面圣去了。”
“啊?!走了!”风启辰一听更是惊慌,登时快步走出厅去,对着齐巍嚷,“快给我牵匹马来!我得追上爹,和他一起进宫。”
目送着风启辰离去,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相国,干得漂亮!”那张古板呆滞的脸上瞬间迸发出喜悦,平生第一次,风启幕抛开了所有礼数规矩,直接兴奋的跳了起来。
“二,二少爷……”不想,身后忽然又响起一阵男声。
风启幕背对着厅门,身影直接僵在了原地,很是尴尬。踌躇许久,终是缓缓转过身去,面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正板。
小厮挠挠头,问,“二少爷是同沈小姐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要帮着相国说话呀?”
许是被方才的景象给吓到了,小厮还以为风启幕是讨厌沈楣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嘴角抽了抽,风启幕有些窘迫,同样的颔首挠了挠头,只得干笑两声,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
相国府门前。
遥见远处一辆马车狂奔而来。
车马呼啸,立在府门前,紧接着又见沈乾爅从马车上冲了下来。
那人阴沉着脸,话也不说便向府内冲去,身后还跟着一大批家丁护卫。
不多时,东院正厅。
沈乾爅方一入内,便看见自家妹妹独自一人坐在厅中,却不见林将与的身影。
此刻的沈楣遥早已哭成了泪人,垂头抽噎着坐在位上。
看见妹妹哭哭啼啼的坐在人家府上,御史大人登时便怒目相向。快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吼,“你还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这是皇上赐的婚,并非相国的本意,如今人家圣旨都抗了,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人家就是不想娶你,你还跑来做什么?是觉得沈家的脸丢的还不够吗?”
话音未落,沈乾爅一把扯起沈楣遥的手,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沈楣遥哭的有些虚脱,被哥哥凭空这么一拉,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掌中力道一坠,沈乾爅惊慌,立刻回身看向妹妹。见沈楣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遥儿。”蹲下身子扶起妹妹,沈乾爅眸间尽是疼惜。
看着沈楣遥伤心绝望的坐在地上,沈乾爅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骂,“人家不要你,你还跑过来倒贴。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骨气?你就是沈家的耻辱。”
沈楣遥看着哥哥,方才忍下的泪一夕之间又如泉水般上涌。
“哥……哥……”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沈乾爅口中虽骂,却还是心疼的将妹妹抱了起来。
起身大步朝厅外走去,一路上,相国府的下人奴仆都对沈乾爅一行人敬而远之。
怀中人哭声颤颤,沈乾爅紧咬下唇,临到府门前,看见秉柊正颔首立在不远处。
沈乾爅脚步一顿,继而转身看向秉柊,冷冷道:“告诉你家主子,他不仁,我便不义。今日他林将与自持官高权重,辱我至亲,他日我沈乾爅定当百倍千倍的奉还到底。从今往后,林沈两家恩断义绝。再见,就是仇敌。”
秉柊闻言,周身一抖,登时向后退了半步,一下子头垂的更低了,也不敢再多言半字。
沈乾爅抱着妹妹出府,来至马车前,仆人忙上前奉垫脚。
远处,风启幕站在角落里,眺目望向相国府门前的场景。看着沈楣遥被沈乾爅抱着上车,又看见那道纤瘦的身影在哥哥怀中抽噎颤抖。
孤影立在原处,静静的注视着御史车马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一片暮色之中。
一时间,古板正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过,望向远处的眸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
马匹奔踏,车厢摇晃。
车内,沈乾爅阖目无言,面色凝重,将妹妹紧紧抱在怀中。
怀中,沈楣遥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小手一直紧紧的攥着哥哥的衣襟。
二人谁也未曾开口,直至回到了御史府。
沈乾爅又一路抱着妹妹回了闺房,小心翼翼的将沈楣遥放在床上。
“从今以后,你就给我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许去。给我好好的闭门思过,仔细想想羞耻二字到底该怎么写!”手中动作虽轻柔,但口中训诫却是严厉。
沈楣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下只躺在床上看着哥哥,只能无助的流眼泪。
沈乾爅一见,登时阖目起身,不去看她。
只是转身的瞬间,一滴泪悄然滑落眼底。沈乾爅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妹妹,可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努力佯装平静。
缓缓吐了口气,随后提步向外走去。沈乾爅一边走,一边喊,“来人!把二小姐的房门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
……
是夜,沈楣遥垂头趴在床上。
她哭了一整天,早已虚脱,其间还昏睡过几次,可梦中翻来覆去都是白日里的种种。
“小姐,皇上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