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会?”言浔不解其意,只蹙眉眨了眨眼。
言沐清也不急着接话,侧过身去,抬手端起茶盏,垂眸掀盖,拨着茶沫说,“那就请皇上再下一道圣旨。”
“皇姐是想让朕再为风家军正名吧!”言浔当即嚷了一句,又立刻退身站直,拍着胸脯说,“皇姐不必多虑,这些朕早就想到了。”
小皇帝负手转身,步步朝前向殿外走。一边走,一边冠冕堂皇,振振有词道:“今日风家军围捕相国府不假,捉拿谋反逆贼也不假。不过……反贼并非林将与,而是另有其人。好在宫中及时查证,朕速速下旨退军。”
后半句,言浔又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话音落下,小人儿登时停步回身,对着言沐清灿然一笑,邀功似的说,“皇姐,您放心,消息朕都已经派人放出了。如此一来,风家军清白可证,皇姐的清白亦可证。”
言沐清闻言,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兀自勾唇一笑,缓缓道:“皇上想错了。”
此话一出,见言浔嘴角笑意一滞。
对面人抬眸,手中茶盏一置,面上笑意仍在,只是勾唇的神情太过冷漠,令人不寒而栗,言沐清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本宫要皇上亲拟御召,下旨捉拿林将与。”
“什么?还抓他?”小皇帝一脸的疑惑,紧忙向前走了两步,说,“皇姐,朕不是都已经……”
“本宫不仅要皇上下旨抓他,本宫还要皇上下旨杀他。”谁曾想话才说到一半,便被言沐清当即冷声打断,见华服一挺,骤然起身。下一瞬,威严气势倾压而来。长公主走近,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言浔。
良久的静默……
“皇姐为何这般急呀?”言浔蹙眉问。
“林贼一日不除,皇上便要担心一日。这话,可是皇上亲口所言。”
“这话是朕说的不假。”言浔向后退了半步,面上带笑说,“不过……”
“这道旨,皇上到底是下,还是不下?”言沐清见言浔话中仍有转折,再一次冷声打断,气势咄咄逼人。
言浔闻言,不禁怔了一下,紧接着又忙奉笑说,“下!自然是要下的。皇姐放心,等明日一早,朕就亲自……”
“不必等明日了。”言沐清高声开口,拂袖转身,背对着言浔说,“请皇上现在下旨,风家军即刻领命,趁夜便会去相国府拿人。”
话音方落,便有一行内官端着圣旨笔墨入殿,呈到言浔面前。
垂眸看着明黄的圣旨,言浔眸间一冷,登时抬头,眸间的冷笔直的射向前方。
停顿片刻,言沐清听见身后言浔轻笑一声,紧接着又有提笔声传来。
闻声转身,见小皇帝已然提笔。身前有两个内官见势,立刻横展圣旨,将那道明黄平铺在一个内官的背上。
言浔立在原地,就这样站着提笔,以内官后背做桌案,准备拟写圣旨。只是,小皇帝提笔停了半晌,却也未曾写下半个字。
“皇上这是怎么了?”身旁,言沐清明知故问。
手中玉笔横抬,言浔转目看向言沐清,面色静和,缓缓道:“朕在想,该如何写。”
“这有何难。”言沐清盈盈一笑,“皇上就写,林将与私立军队,干政摄权,蓄意谋反,企图颠覆皇权……”
“可朕不想这么写。”这一次换言浔冷声打断。
言沐清一听,顷刻间沉下脸去,“皇上必须这么写。”
“皇姐这是在逼朕吗?”言浔平声问,面上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言沐清不答话。
言浔忽而一笑,手臂骤然垂下,墨溅了一地,小皇帝垂头看着地上的墨迹,“皇姐口口声声说林将与是谋反逆贼,干政摄权。”
说话间,猛然抬头看向言沐清,“那个‘逆贼’可从未逼朕做过任何朕不想做的事。反倒是如今……是皇姐在这儿以辅政为名,行干政之事。”
“皇上的意思是说……本宫越权了?”言沐清目不转睛的看着言浔。
对面人却转过脸去不再同她对视。下一瞬,手中玉笔猛地向前一掷,笔端戳在空白的圣旨上,溅起一片墨色,激的垫旨的内官抖身一颤。
转眼间,殿内宫人便跪了一地。
言浔没回答,径自转身朝主位走去,与此同时还冷冷的留下一句,“朕不会下这道旨,永远都不会。”
言沐清站在原处,随着言浔的身影脚步轻转眼眸,紧接着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开口道:“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说变脸就变脸了。怎么?装不下去了?”
最后那声问到满是冷厉,透着挑衅。
“装?哼,朕不想装了。”话音落下,言浔已沉面落座,此刻只见小皇帝面上笑意全无,明眸一闪,骤见精光。
“呵,”言沐清抖肩笑了一声,“皇上今夜的气派,当真是难得一见呐!”
话里话外满满的讽刺。
“朕是皇帝,自然要气派。”言浔在言沐清面前第一次表露出了野心。
“皇帝?!哈哈……”这回言沐清大笑两声,慢悠悠的走上前去,转瞬压下身去,自上而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稚帝。下一瞬,假意顺从的点点头,道:“是!你的确是皇帝。”
言浔沉面看着眼前人,忽然问:“这么多年来,皇姐一直把朕当什么?”
话一出口,见言沐清嘴角笑意一滞,顿了顿,又哄道:“方才不说都说了嘛!把你当皇帝呀!”
“不!你当朕是狗。”说这话时,言浔眸间削寒,继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