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极静。
不多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疾快的脚步声携着一句,“皇上,这药十五找……”
只是话还没说完,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是瓷器与地面相撞击的声音。
怀中人闻声,身子陡然一颤,紧接着又忙不迭的推身闪躲。
眼下林将与仍环着纤腰,奈何又被仓皇的推开。
此一刻言浔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骤然间弹身而起,看着十五的脸上更是惊慌不已。
“十五,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刚才我们,我们……”她急于开口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是好,最后只得埋下头去默不作声。
至于此刻站在殿门前的十五,许是被方才那缱绻悱恻的场景惊到了,如今只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永安殿内外一瞬静默,场面十分尴尬。
这其中倒是林将与最先反应过来,不过见那人此时面上甚是不悦。一脸被人坏了好事的怨气,继而墨瞳带冷,无奈的瞥了殿外一眼,继而高声嚷,“秉柊,快把弟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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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外围的官道。
彼时,林将与正骑在马上前行,身后有马蹄声,有脚步声。映着灯笼的明光看去,秉柊与一众护卫正紧紧相随。
“唉!好好的双沐,去不成阮鋆涧喝酒寻乐,竟然还要被公子抓来做苦力。如今青儿,月儿都想我想的紧呢,可公子到好,棒打鸳鸯。”身后秉柊埋怨声忽然响起。
闻言,身前人于马上侧目,旋即冷笑一声,说,“哼!你不提我都忘了,那日可是你逼着她喝酒的?”
见林将与有意责备,秉柊忙摇头否认说,“没,没有。是皇……是她自己要喝的,我可没逼她。”
“那她怎么会醉成那样?”
“这可跟我没关系,她自己说她是千杯不醉的。”
“千杯不醉?!”林将与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哼!这丫头人不大,口气倒还不小。”
“公子说什么?”身后秉柊探耳问。
“咳咳,没什么。”林将与清了清嗓子,墨瞳微眯,复又道:“我再问一句,那日喝酒到底是谁起的头?说实话。”
秉柊闻言略有心虚,停顿良久,随后终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嘿嘿,那日我也是一时馋了,这才……”他本想开口解释,可话才说了一半便觉察到了异样。原本怯笑的眉眼登时便化作一抹锋利,旋即大喝一声,“公子,小心。”
随着声音落下。劈头而来的长刀溅起了片片寒凉。
又是同样的戏码,林将与眸中闪过一抹厌色。
这一次解决的很快,转眼间林将与同秉柊便再次翻身上马,身后留了几个护卫处理后事。
骑在马上,秉柊忍不住甩了甩胳膊,方才他同黑衣人搏斗之时不小心扭了一下。
“没事吧?”身前林将与回眸,不似方才嘲讽,这次多了些关心。
“没事。”秉柊一脸轻松的笑着。
“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林将与的马行在前头,天色又暗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凭空传来的这句话倒是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秉柊听出了林将与话中的蹊跷,当即便是一怔,猛然间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忙正色道:“公子,这事……苗头有点儿不对了。”
林将与沉了口气,也没回答,反倒是身后秉柊又兀自思索片刻,忽而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他还没死心,不可能吧?再说,这几日的杀手,功夫手段同之前的那几批好像不是一个水平。”
顿了顿,又道:“那日,老家伙已经派出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杀手,企图合力围杀公子。还不是被咱们给挡过去了,最后尸首都被送回府上做了‘回礼’。按道理说,老家伙那么奸诈狡猾,他在公子这儿已经露出了破绽便不会再故技重施了,可今日这又是为何……”
林将与的马还在向前行着,清清冷冷的声音随之传来,“不过是有人想利用这个契机,从中作梗,逼我快些出手罢了。”
“嗯?公子是说……有人在利用这件事,从中做局。”秉柊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大吃一惊。
“能知道韩菖龄派来杀手,然后借着他起了杀心的名义,又派来一波又一波的杀手,让公子觉得韩菖龄是非杀你不可。难不成此人是想逼公子出手……反杀。”最后两个字秉柊说的很轻。
“只是,公子,秉柊还有一事不明。”秉柊前前后后分析了不少,可是到了最后却还是一脸茫然。
“你说。”
秉柊道:“依公子所言,那此人定是想借刀杀人。不过,如今我们与韩菖龄的势力也是难分伯仲,当真是斗起来,恐怕谁输谁赢,谁胜谁负也难有定论。那这个做局之人就不怕我们杀不成姓韩的,让他计划落空吗?”
听着秉柊的询问,林将与终是一勒缰绳,侧马转身。他面上到没有同秉柊一般的疑惑,转而清楚的答道:“这其中的利弊我们都想的到,那做局人一定也想的到。不过,既然他会出手,那只能说明一点。”
林将与有意停顿,故作高深。秉柊忙探过头去,一脸好奇的问,“什么?”
林将与斜眸看秉柊,笑了笑,开口道:“正所谓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看来,是有人想做渔翁了。”
他口中所言虽像是玩笑,眸中却有一抹冷戾划过。
“哼!都算计到公子头上来了,也不知这人是真高深莫测,还是真不知死活。”秉柊